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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波谲云诡

289波谲云诡

后人为了怀念这个纯情善良的姑娘,敬重她对爱情坚贞不屈的高尚情操,从此便把丁香花视为爱情之花,而且把这幅“联姻对”叫作“生死对”,视为绝句,一直流传至今。”

忆君楞了一会,拂起裙角,在我身边坐下,水气弥漫,吹起了她那单薄而清秀的容颜上,从来没有的柔情,叹惋道:“姐姐告诉我这个故事,是要我放下,忘了,舍得吗?“

我淡淡一笑,擦拭着身上每一处肌肤,每一处都擦到哄,擦到痛,然后说道:“与他若只如初见。何须感伤离别,古往今来,都是一样。”

她没有回答,只是用丝瓜瓤帮我轻柔的擦拭后背。

我冷冷地一笑,不留余地:“其实,我一直想,如果有人可以带着我远走高飞,让我过上轻松快乐的日子,不必日日深陷勾心斗角之中,不必为了谁执戈杀伐,不必为谁担心。你说这日子好不好,就像这个故事里,那书生要是早点说出来,早点谋划好,也不用这姑娘以死明志,对吧。”

她一愣之后,强笑:“姐姐饶了半天是试探我还有没有对汪雨存幻想吧?你太看不起我了,其实你我都知道,咱们早就没得选了,不是吗?”

慵懒地舒展了双臂半靠在水里,去了玉簪的如墨长发宛如一匹华丽的丝绸半洒在水里,漾开阵阵涟漪,笑道:“既然你明白这一点,我也就把话说清楚了。今日我和你这样坦诚相见,就是希望咱们自己心里也彼此不要藏掖什么。”

我一下调转身子,眼神冰冷而犀利:“你既然知道我们都是别人的棋子。那我问你,南疆,皇上,严相,他们三方对弈,是不是如同神仙打架?"

她眸光悠悠:“姐姐的话虽然不中听,可是其实没有半分不妥。”

我唇角微勾:“所以,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互相争斗,是不是咱们这些蝼蚁要遭殃。说的好听叫为国捐躯,不好听就是弃子无用。对吧?”

她沉默了下去,半响后,点了点头。

我看着她,笑了起来,是嘲笑她也是嘲笑我自己:“丫头,我们都只有一条命,这命似鲜花,一旦凋零,就像留在沙滩上的足迹一样,轻易就被海水冲去。你我,要是走了,留下了什么呢?”我压不住心底的悲恸与恨意,眼中冒着杀意:“咱们姐妹的唇亡齿寒?儿女朋友的叹惋怜惜?被敌人铲除后,安心的笑容,还是最后胜利者那志得意满?”

忆君目光倏然一跳,仿佛抖缩的火苗,轻声道:“姐姐,这些事情,咱们当初选择入局的时候,便知道是没有后路的。你这么说是后悔了吗?“

我颇有触动,黑幽幽的眸子中攒起清亮的光束,看着她道:“后悔?不,我从来不会后悔,我只是要告诉你,咱们就算是别人棋子,也是宁为车马炮,而不是小卒。主子们暗地里打架打得风生水起,不亦乐乎。那我们这些被他们握在手里的筹码,也是暗流汹涌、波谲云诡。活得就已经不明不白了,死的话也不能糊里糊涂,对吧。”

我要叫她明白,我们就算是别人手里的棋子,哪怕死也不能悄然无息,来去无痕。三方的势力对弈,明显是南疆那边联合了严府。这个局势忆君应该要明白。我们不能等上面的人决策,说一步做一步。一旦对方行动了,那必然是胸有成竹,十足把握,到时候前朝后宫,内患外敌,必然是拦不住的。我们虽然是渺小了点,可是现在他们谁都不敢轻举妄动,那此时其实是最能体现我们价值的时候,而男人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女人家在深宅里的博弈,同样也是险象环生,左右战局的。

我知道忆君虽然聪明,却没有嫁人在勾心斗角中里练过,我思索沉吟一会,放柔了神色,轻轻抓起她的手:“你要明白不成棋子,你又如何证明你的价值?或者我们自己知道,成为棋子是一件没法子的事。却不知有多少人,想成为棋子而不可得呢。我们出身官宦,被人害成这样,云端跌入尘埃,若不搏命,又凭什么再受人重视?靠天赐吗?那天是谁呢?”

忆君眼神有些许的游离,轻轻回道:“我们的天?洛海大哥,小王爷?还是?”

我看她已经被我点醒,索性说得通透:“世事如棋,天地为盘。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上面的一颗棋子而已,不过是有的棋子作用大些,有的棋子作用小些罢了。你说做小王爷得棋子好呢?还是做我们头上这片天的棋子更好呢?”

我看窗外的春天的景致又到了梨花零落的时候,夕阳西下,太阴降临,却不知道人间尚有人相思惆怅,不能自已。春情只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春光再好有什么用,天色明净,月色如银,花事繁盛。我和忆君都没说话,只有头上,燕语呢喃,像在惋惜我们将年华迟暮。自个儿在那犹豫不决,燕子自然是不懂得的我和忆君此刻天人交战,我要她一句话,否则到头来,不过是人间总被相思所误。

而忆君,她没有选,我知道我此刻是逼她,甚至是卑鄙得,因为她孑然一人,那样的寂寞。音容笑貌,到每一根发丝、每一个眼神,我和她相处之间,她无一不是寂寞而寥落的。

许久,只听见浴桶里水哗啦几声,她咬牙,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忽然跪下,低着臻首,捧起我的手到:“姐姐,我明白了,凭什么我们就要被欺辱,凭什么我们就要躲在背后,又忍又伤,你今日过去,必然是被从头欺负到脚,还不是因为这些小人背后的主子撑腰。所以,我们也要我们的天来助我们对吧?”

她果然没叫我失望,到底是大家闺秀出身,我一下放松了下来,忽觉有些疲倦,便揉揉眉心,眸里掠过一丝阴冷:“所以我们要找小王爷,甚至他身后王府里的元俨老王爷,亦或则,当今的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