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完璧归赵
164完璧归赵
少了以往的喜庆，日子过的很快，初一的时候，大哥带着潘氏回转，我只推说病着，两两不想相见。而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那日，雪花还在吹着，只是里面居然有一丝温暖。娘可以提醒我，领着阿薇和右儿，结伴而行，走在墙边，据说能除灾祛病，也叫“走百病。”民俗这东西，我向来不是很信，不过闷着也是难受，于是，晴光雪映中，我便由着阿薇搀扶，一路赏景。
梅花院中，我深深吸了口气，满肺腑的幽香。折了一支开得正浓烈的梅，拿在手心之中。面上浮现出对梅的喜爱，却又想起，右儿告诉我，宋千宇回去之后，着意派人送了不少滋补的东西过来。忍不住，浮起丝丝绕绕的夹缠了闺怨。
我看着掌心的红梅，雪化过，红若杜鹃啼血，便不由自主念道：“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但怪得竹外疏花，冷香入瑶席。
江国，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一首念罢，身后传来戏谑的声音：“姐姐这首《暗香》，念的句句幽怨对梅，只可惜梅却傲骨铮铮，只怕不识得姐姐的柔肠百转。”我抬头觅声望去，却见如英不知何时在那，她在远处，一身红妆，说不出的妩媚，像是红梅踏雪，只是她说的话却如冰珠子飞溅到我耳中：“想来姐姐不是念给红梅听的，怕是触景生情，念给有心之人听的吧。端端是这样，都我见犹怜，难怪这世间男子都遇到姐姐便朝思暮想，死心塌地。是啊，梅花虽傲，可是花上的雪却能叫你念化了，何况男人的心。”。
我回视她，裹了裹披风，心平气和道：“你说话一向爽快，何必学的那潘氏一样，阴阳怪气的？你要是有什么对姐姐埋怨的，直截了当说就是了，不用拿梅雪这般高洁之物来比喻，既然来了就跟我进屋吧，我也没兴致再散步了。外面风冷，我怕回头把你我的心都吹凉了。”
我进屋后，让右儿和阿薇端上暖炉后，便摒退了她们。凝视了会她，说道：“你和千宇的事情，我知道了些。我只想和你说，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即便他对你无心，可是虽然没错，到底是一江春水向东流，不甘心我也是理解的，要给自己一个交代，姐姐我也明白的，可是你总不能因为失望，伤心，就把罪过怪到我头上，而且还找我故意撒气，我是有孕之身，这些话入耳，实在不妥吧。”
她解了披风，自己取了我害喜吃的青梅子，咬了一口，眉头都不皱。轻轻道：“姐姐怪我说话难听吗？可是难听的往往是真话，我为什么这样，聪慧如你，姐姐不会不知道吧？宋千宇心里唯有姐姐，看都不曾看我一眼。”
我马上好言安慰：“有我又如何，别人不知道就算了，你我自小长大，你还对姐姐节操不放心？我知道宋千宇是个认死理的。很难想开，可是认死理也得等他啊，就像我当初嫁给你姐夫的时候，不也是被他冷落吗？你要做的唯有等他放下了，自然就守得云开了。”
如英微微一怔忪，仿佛是叹息：“姐夫和千宇怎么能比，是个人都知道，那云梅怎么和姐姐比？孰高孰低，一目了然，就像我从来不能和姐姐你比。我从懂事开始，就学你，敬你，可是没想到到头来，连做你的影子都不配。”
“什么影子不影子？你若这么想，一味在我身上计较模仿，那你从一开始就是用错了法子。你想，他宋千余若真把当你成是我影子，和你在那演戏，那姐姐才真的为你不值。”我轻轻抓起她手，认真道：“你既然当初选择你以为的命中注定，便将要承担一切的艰难万险。他是你同床共枕的相公啊，水乳交融的是你才对啊。”
“同床共枕？水乳交融？”如英忽然泪水涓涓如溪水一般喷涌出来，她抽掉自己的手，用一种乞怜的悲凉说道：“姐姐，可是我就算愿意做你的影子，他也无视我啊，你想过没有，我和他在一张床上，我至今还是完璧之身。”
我大惊失色，忙问道：“居然有此事！？”
如英用力握着自己的掌心，啪的一声，居然生生用力折断了一根护甲：“怎么，姐姐，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信口雌黄吗？我今个回赵府，这完璧归赵的戏姐姐看的可舒服？我连暖床的妓女都不如，他明知道和姐姐你不可能，却依旧放不下？我情愿是影子起码我还有个指望！”如英一下激动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流，如同被万箭穿心，连挣扎拭泪的一丝力气都没了。
我一下懵了，我实在没想到宋千宇对我情深会连累如英至此。转而闭了下眼，冷静下心神。放不下的一双手，握不住流沙，舍不得的一双眼，留不住落花。既然注定我和他已经不得圆满，好好珍惜上天给彼此的一个片段啊，然而，我却压不住自己心中的悲鸣，曾经时间的渡口，我和他也两两相望。只是彼此如梦，彼此抓不住。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我不能像如英这样形同疯癫一般的痛哭，可是我想我的泪绝对不比她少。强忍眼泪，去安慰眼前人，一点都不好受。阿薇估计听见动静，忙敲门问道：“小姐，燕窝到了，和三小姐一起用了吧？回头凉了，就浪费了。”
“不用，你先候着，我唤你才进来。”我喝止了阿薇，还轻轻给如英递了块绢子，说给她听：“你要坚持，就不要刻意，一如我只能放弃，无须不舍，你和他都年轻，终有一天，我想你和千宇都会看开的。”
这些话，从我嘴中吐出的时候，只觉得心头酸凉到无以复加。可是我摸着自己的肚子，逼着自己说出来。
“看开？”如英扔下我递过来的手绢，双眸如同要噬人一般，我不由的缩了缩，她却自己抹了下眼睛，道：“姐姐，我或许能看开，宋千宇他能吗？”她泪水擦过胭脂红，那用力一抹，花了妆容，却形同利刃在她脸上补了一刀：“你知道吗？当他知道你有孩子的时候，他回去喝了一夜闷酒。我抛开一切，拥着他，说还有我，我代替姐姐你，为他宋家生养的时候，他却狠狠推开我离去。”她的目光看我嗜血，如最锋利的刀朝我扎来：“他居然可以去青楼买醉，躲着我，也不愿意碰我。我在他眼里就这么不堪入目吗？就算我今日过来，也是他让我过来看看你，问问孕中需要什么，姐姐，你说我在你们面前到底算什么？”
少了以往的喜庆，日子过的很快，初一的时候，大哥带着潘氏回转，我只推说病着，两两不想相见。而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那日，雪花还在吹着，只是里面居然有一丝温暖。娘可以提醒我，领着阿薇和右儿，结伴而行，走在墙边，据说能除灾祛病，也叫“走百病。”民俗这东西，我向来不是很信，不过闷着也是难受，于是，晴光雪映中，我便由着阿薇搀扶，一路赏景。
梅花院中，我深深吸了口气，满肺腑的幽香。折了一支开得正浓烈的梅，拿在手心之中。面上浮现出对梅的喜爱，却又想起，右儿告诉我，宋千宇回去之后，着意派人送了不少滋补的东西过来。忍不住，浮起丝丝绕绕的夹缠了闺怨。
我看着掌心的红梅，雪化过，红若杜鹃啼血，便不由自主念道：“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但怪得竹外疏花，冷香入瑶席。
江国，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一首念罢，身后传来戏谑的声音：“姐姐这首《暗香》，念的句句幽怨对梅，只可惜梅却傲骨铮铮，只怕不识得姐姐的柔肠百转。”我抬头觅声望去，却见如英不知何时在那，她在远处，一身红妆，说不出的妩媚，像是红梅踏雪，只是她说的话却如冰珠子飞溅到我耳中：“想来姐姐不是念给红梅听的，怕是触景生情，念给有心之人听的吧。端端是这样，都我见犹怜，难怪这世间男子都遇到姐姐便朝思暮想，死心塌地。是啊，梅花虽傲，可是花上的雪却能叫你念化了，何况男人的心。”。
我回视她，裹了裹披风，心平气和道：“你说话一向爽快，何必学的那潘氏一样，阴阳怪气的？你要是有什么对姐姐埋怨的，直截了当说就是了，不用拿梅雪这般高洁之物来比喻，既然来了就跟我进屋吧，我也没兴致再散步了。外面风冷，我怕回头把你我的心都吹凉了。”
我进屋后，让右儿和阿薇端上暖炉后，便摒退了她们。凝视了会她，说道：“你和千宇的事情，我知道了些。我只想和你说，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即便他对你无心，可是虽然没错，到底是一江春水向东流，不甘心我也是理解的，要给自己一个交代，姐姐我也明白的，可是你总不能因为失望，伤心，就把罪过怪到我头上，而且还找我故意撒气，我是有孕之身，这些话入耳，实在不妥吧。”
她解了披风，自己取了我害喜吃的青梅子，咬了一口，眉头都不皱。轻轻道：“姐姐怪我说话难听吗？可是难听的往往是真话，我为什么这样，聪慧如你，姐姐不会不知道吧？宋千宇心里唯有姐姐，看都不曾看我一眼。”
我马上好言安慰：“有我又如何，别人不知道就算了，你我自小长大，你还对姐姐节操不放心？我知道宋千宇是个认死理的。很难想开，可是认死理也得等他啊，就像我当初嫁给你姐夫的时候，不也是被他冷落吗？你要做的唯有等他放下了，自然就守得云开了。”
如英微微一怔忪，仿佛是叹息：“姐夫和千宇怎么能比，是个人都知道，那云梅怎么和姐姐比？孰高孰低，一目了然，就像我从来不能和姐姐你比。我从懂事开始，就学你，敬你，可是没想到到头来，连做你的影子都不配。”
“什么影子不影子？你若这么想，一味在我身上计较模仿，那你从一开始就是用错了法子。你想，他宋千余若真把当你成是我影子，和你在那演戏，那姐姐才真的为你不值。”我轻轻抓起她手，认真道：“你既然当初选择你以为的命中注定，便将要承担一切的艰难万险。他是你同床共枕的相公啊，水乳交融的是你才对啊。”
“同床共枕？水乳交融？”如英忽然泪水涓涓如溪水一般喷涌出来，她抽掉自己的手，用一种乞怜的悲凉说道：“姐姐，可是我就算愿意做你的影子，他也无视我啊，你想过没有，我和他在一张床上，我至今还是完璧之身。”
我大惊失色，忙问道：“居然有此事！？”
如英用力握着自己的掌心，啪的一声，居然生生用力折断了一根护甲：“怎么，姐姐，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信口雌黄吗？我今个回赵府，这完璧归赵的戏姐姐看的可舒服？我连暖床的妓女都不如，他明知道和姐姐你不可能，却依旧放不下？我情愿是影子起码我还有个指望！”如英一下激动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流，如同被万箭穿心，连挣扎拭泪的一丝力气都没了。
我一下懵了，我实在没想到宋千宇对我情深会连累如英至此。转而闭了下眼，冷静下心神。放不下的一双手，握不住流沙，舍不得的一双眼，留不住落花。既然注定我和他已经不得圆满，好好珍惜上天给彼此的一个片段啊，然而，我却压不住自己心中的悲鸣，曾经时间的渡口，我和他也两两相望。只是彼此如梦，彼此抓不住。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我不能像如英这样形同疯癫一般的痛哭，可是我想我的泪绝对不比她少。强忍眼泪，去安慰眼前人，一点都不好受。阿薇估计听见动静，忙敲门问道：“小姐，燕窝到了，和三小姐一起用了吧？回头凉了，就浪费了。”
“不用，你先候着，我唤你才进来。”我喝止了阿薇，还轻轻给如英递了块绢子，说给她听：“你要坚持，就不要刻意，一如我只能放弃，无须不舍，你和他都年轻，终有一天，我想你和千宇都会看开的。”
这些话，从我嘴中吐出的时候，只觉得心头酸凉到无以复加。可是我摸着自己的肚子，逼着自己说出来。
“看开？”如英扔下我递过来的手绢，双眸如同要噬人一般，我不由的缩了缩，她却自己抹了下眼睛，道：“姐姐，我或许能看开，宋千宇他能吗？”她泪水擦过胭脂红，那用力一抹，花了妆容，却形同利刃在她脸上补了一刀：“你知道吗？当他知道你有孩子的时候，他回去喝了一夜闷酒。我抛开一切，拥着他，说还有我，我代替姐姐你，为他宋家生养的时候，他却狠狠推开我离去。”她的目光看我嗜血，如最锋利的刀朝我扎来：“他居然可以去青楼买醉，躲着我，也不愿意碰我。我在他眼里就这么不堪入目吗？就算我今日过来，也是他让我过来看看你，问问孕中需要什么，姐姐，你说我在你们面前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