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左膀右臂
016左膀右臂
待我快步回到自己所居之处，发现这丫头正如无头苍蝇一般找我。见我回转，赶紧迎了上来，压低声音道：“我的大小姐。你大清早去哪了，我以为你被谁掳了去，我就差去禀明夫人去报官了。”
我笑了笑：“我不过是在自家院中散心，你何必大惊小怪。“
右儿颇为无奈，也不再和我贫嘴，看我身上仅一件薄衫和披风，嘴里不停念叨：“小姐你也真是。出门看风景奴婢不敢说你什么，可你好歹穿的多点啊。这般单薄，惹了风寒怎么办？“
还没等我想说什么，这丫头心急火燎的说道：“小姐，你且坐好。我去找阿薇那丫头，给你熬一点赤豆红糖粥。“
我还没说，让她顺便带阿薇一起过来，这丫头，已经闪身出门了，我忍不住皱了下眉头，看来确实身边少个耐心沉稳的。右儿这急先锋的性格，还好不是男儿，否则我这主子一动气。估计她比我还能来事。
此刻，我正喝着熬得又香又糯的糖粥。在闺房正间坐着，而右儿在一旁立着。面前，阿薇正对我卑躬屈膝，跟我请安，口中说道：“大小姐，不知找奴婢何事，还请小姐吩咐。”
阿薇，差不多快二十了，属于我家的老人了。我吃惯她的点心。却从来没细细打量她。现在看她，鹅蛋脸，柳叶眉，衬着一张白净的脸上那炯炯有神的双目。很是稳重端庄，我不免心中顿生欢喜。
我没刻意说什么赞许的话，不管如何，在任何人面前太随便表露自己的心思是一个不好的习惯。只唤她先起来，然后，又抿了一口粥才缓缓抬头，微笑的说：“右儿，你和阿薇都没吃过早膳吧？来一起坐下。我有话和你们说。”
右儿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是阿薇神色一凛，口中道：“做奴才的岂敢和主子一起用膳。这种要是悲夫人知道，便是进柴房的以下犯上的事，阿薇可万万不敢啊。”
阿薇唯唯诺诺间，小右却不放心头的自顾自的已经把粥都乘好了，我就势说道：“小右，你去扶阿薇起来，吃与不吃在于你们，不过，以后你们两个都是我的贴身丫鬟了。不日我出嫁，你们便是陪嫁。要学着伶俐就不嘱咐了，我在夫家你们必定得成我的左右膀。”
右儿一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她立刻上前扶起还一脸茫然不知我话里意思的阿薇，看了我一眼之后，见我暗许着点头，便替我解释起来。
“阿薇姐，你应该知道我家小姐，没几日等喜帖到了。便要嫁人吧？可小姐这里就我一个贴身丫鬟。我约莫着小姐看你入眼，就把你从夫人那里要了过来和我一起做陪嫁丫鬟。“说完右儿把她摁在了椅子上。
阿薇低眉顺眼，小心翼翼地低声说道：“小姐。阿薇粗手笨舌的，你怎么偏生看中我了？”
我笑道，暗想这丫头虽然文静却也是个有话直问的，居然没看她喜形于色。原是个不喜欢拍马奉承的主。虽然比不得右儿从小跟在我身边，看来也绝非攀高踩低的货色。
我把喝了一半粥的碗放下，见她们还没动，就缓缓地说：“阿薇，你是赵府年轻丫头中最老陈的人了。一来，吃惯了你的点心。二来，便是你在赵府一向稳重得体。你到我府也好些日子了，我从未见你做事有半点差池，这点比我身边这位不知强多少。“
我说完，小右直接嘟着嘴说：“小姐。阿薇才刚来，你便嫌弃我来了。虽然右儿做事莽撞了些，可是你身边总归得有个豁得出不要脸的啊！“
我估计阿薇是从来没见过主仆私下是这般对话，忍不住别过脸去偷笑。我抓住机会，和颜悦色地说：“你看我和小右私下就是这般胡闹，姐妹相称。跟着我，不会亏待了你，你既然比我大，你以后就是我们的姐姐。我嫁过去，总归私心有个体己的人，可以帮我分担点。“
小右自顾自的吃起来，然后还推了推身边的阿薇。阿薇只是用调羹轻轻的插在粥中，却不始终不敢动。
我笑了下，也不勉强她马上习惯，便问：“阿薇，你是哪里人？来我家好多年了吧？是什么原因做我家丫鬟的啊？“
她面色惶恐，又离了座位跪下说：“小姐，奴婢是老爷当日从窑子里赎出来的。我这来历不清白，小姐是否考虑这贴身丫鬟的好事。另觅他人？“
我忽然明白她为什么听到做我陪嫁丫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忙过去扶她起来，心疼的说：“你何必如此贬低自己。我从来不计较这些个陈芝烂谷的事情。何况你爹爹救你，必定是调查过你的出生。我所决定的事情，从来轻易不会改变，我认准的人，自然也不会让我失望。“
她被我扶起，满脸的不可置信，然后恭敬的答道：“承蒙小姐抬爱。奴婢怎敢有胆子让主子失望。小姐，我本出身清白人家，没想到爹爹烂赌。我被要债的人拉去青楼抵了，只等成年便卖身，要不是老爷当日看我哭喊，动了恻隐之心，那我现在就在火坑，生不如死。“
我点点头，语气温和：“怪不得，你做事稳妥懂事不说，说话也是知书达理。我昨日闲暇的时候和小右说起你，还觉得你不似别的丫头那般愚钝，也是委屈了你。“
她听我这番话，眼睛微微发红，真切地说：“小姐，能服侍你是我修来的福气。我怎敢和右儿比肩，不知道自己轻重，日后我必定尽心竭力伺候，犬马小姐身旁。“
这下，喝粥喝的正开心的小右，马上把碗一放。冲着她说：“阿薇姐，你这算什么话。那我父母早死光了，扁担倒了，不懂那是个一字，还不是不如你吗？小姐是最好说话的人，你别这么拘谨，你看你说的话和小姐一样，文绉绉的，我都快没胃口了！“
我有时真要谢谢小右，很多的尴尬，很多的气氛凝重，只要她出声便化解。我再此让阿薇用早膳。她也终于放下的设防，和小右一起吃了起来。
我转身去我的闺房檀木梳妆盒取了一对翡翠玉镯，这对镯子是我心爱之物。那是我在书堂读到淡浓神会风前影跳脱秋生腕底香这样的诗句，吵着母亲送我的。它颜色艳丽，质地也是通透细腻。就算母家是做珠宝的潘氏，那日见了，也是眼红不已。
待我走出的时候，阿薇和右儿已经是有说有笑了。我欣喜阿薇这么快便融入了我们其中，就掏出了玉镯说：“这对玉镯，应该价值不菲。现在你和小右便一人一个！也算我这做主子的一点薄礼。“
这下把两个丫头吓得一起受宠若惊了。互相看着不敢接过玉镯不说，同时撇了碗筷双双惶恐的跪下。特别是小右，直接扑通一声跪在我的腿旁抱着我低声哭道：“小姐啊……你这般可是要我跟阿薇的命不成？”
我被这丫头搞的莫名其妙，只用手想扶她说：“我们既是姐妹。我送你们这份礼是为了你们随我嫁过去，不让我夫家的下人看不起你们啊！”
小右抬起头，哽咽道：“真的？我还以为小姐想不开，把最贵重的东西给了我们，万一要不是宋公子先提亲，你就白绫自尽呢，右儿不要，小姐你要悬梁，右儿马上就去跳了那鲤鱼池！”
我一扶额。实在不想去再和这说话没边的丫头多解释什么。倒是新来的阿薇，吃惊的看着她与我，一脸震惊。我起身，觉得睡意来袭，实在受不住小右在那不停的呱噪。就打断她，先遣这胡言乱语的丫头帮我收拾这几日娘亲帮我选的婚嫁衣服，转而留住阿薇说：“你等会右儿一起去收拾行李。我若未醒，不用禀报。我昨天一夜没好生安息，先去歇着，等我醒来，还有别的事情和你们商量。”
阿薇捧着镯子，还是举棋不定，端着不敢戴上，我温和的说道：“你拿着，这镯子真的事妹妹的一点心意。另外右儿生性莽撞，你也是见识了，所以以后我身边，劳你多加留心。她现在有了你这个新姐姐，估计已经疯的话都不会考虑，就脱口说了。虽说赵府是咱家，但毕竟有些话还是在任何人面前不值当说。阿薇姐，今后的日子。真的要倚重于你了。”
阿薇认真的点点头，恭恭敬敬地行了谢礼之后，边退下了下去。我看她虽是个良顺之人话还不多，只要无二心，必然是个好奴才。不过，要做到姐妹这个份上，毕竟除了顺眼外，还得是日久见人心。
我也实在是乏了。合着衣服就睡去了。
待我快步回到自己所居之处，发现这丫头正如无头苍蝇一般找我。见我回转，赶紧迎了上来，压低声音道：“我的大小姐。你大清早去哪了，我以为你被谁掳了去，我就差去禀明夫人去报官了。”
我笑了笑：“我不过是在自家院中散心，你何必大惊小怪。“
右儿颇为无奈，也不再和我贫嘴，看我身上仅一件薄衫和披风，嘴里不停念叨：“小姐你也真是。出门看风景奴婢不敢说你什么，可你好歹穿的多点啊。这般单薄，惹了风寒怎么办？“
还没等我想说什么，这丫头心急火燎的说道：“小姐，你且坐好。我去找阿薇那丫头，给你熬一点赤豆红糖粥。“
我还没说，让她顺便带阿薇一起过来，这丫头，已经闪身出门了，我忍不住皱了下眉头，看来确实身边少个耐心沉稳的。右儿这急先锋的性格，还好不是男儿，否则我这主子一动气。估计她比我还能来事。
此刻，我正喝着熬得又香又糯的糖粥。在闺房正间坐着，而右儿在一旁立着。面前，阿薇正对我卑躬屈膝，跟我请安，口中说道：“大小姐，不知找奴婢何事，还请小姐吩咐。”
阿薇，差不多快二十了，属于我家的老人了。我吃惯她的点心。却从来没细细打量她。现在看她，鹅蛋脸，柳叶眉，衬着一张白净的脸上那炯炯有神的双目。很是稳重端庄，我不免心中顿生欢喜。
我没刻意说什么赞许的话，不管如何，在任何人面前太随便表露自己的心思是一个不好的习惯。只唤她先起来，然后，又抿了一口粥才缓缓抬头，微笑的说：“右儿，你和阿薇都没吃过早膳吧？来一起坐下。我有话和你们说。”
右儿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是阿薇神色一凛，口中道：“做奴才的岂敢和主子一起用膳。这种要是悲夫人知道，便是进柴房的以下犯上的事，阿薇可万万不敢啊。”
阿薇唯唯诺诺间，小右却不放心头的自顾自的已经把粥都乘好了，我就势说道：“小右，你去扶阿薇起来，吃与不吃在于你们，不过，以后你们两个都是我的贴身丫鬟了。不日我出嫁，你们便是陪嫁。要学着伶俐就不嘱咐了，我在夫家你们必定得成我的左右膀。”
右儿一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她立刻上前扶起还一脸茫然不知我话里意思的阿薇，看了我一眼之后，见我暗许着点头，便替我解释起来。
“阿薇姐，你应该知道我家小姐，没几日等喜帖到了。便要嫁人吧？可小姐这里就我一个贴身丫鬟。我约莫着小姐看你入眼，就把你从夫人那里要了过来和我一起做陪嫁丫鬟。“说完右儿把她摁在了椅子上。
阿薇低眉顺眼，小心翼翼地低声说道：“小姐。阿薇粗手笨舌的，你怎么偏生看中我了？”
我笑道，暗想这丫头虽然文静却也是个有话直问的，居然没看她喜形于色。原是个不喜欢拍马奉承的主。虽然比不得右儿从小跟在我身边，看来也绝非攀高踩低的货色。
我把喝了一半粥的碗放下，见她们还没动，就缓缓地说：“阿薇，你是赵府年轻丫头中最老陈的人了。一来，吃惯了你的点心。二来，便是你在赵府一向稳重得体。你到我府也好些日子了，我从未见你做事有半点差池，这点比我身边这位不知强多少。“
我说完，小右直接嘟着嘴说：“小姐。阿薇才刚来，你便嫌弃我来了。虽然右儿做事莽撞了些，可是你身边总归得有个豁得出不要脸的啊！“
我估计阿薇是从来没见过主仆私下是这般对话，忍不住别过脸去偷笑。我抓住机会，和颜悦色地说：“你看我和小右私下就是这般胡闹，姐妹相称。跟着我，不会亏待了你，你既然比我大，你以后就是我们的姐姐。我嫁过去，总归私心有个体己的人，可以帮我分担点。“
小右自顾自的吃起来，然后还推了推身边的阿薇。阿薇只是用调羹轻轻的插在粥中，却不始终不敢动。
我笑了下，也不勉强她马上习惯，便问：“阿薇，你是哪里人？来我家好多年了吧？是什么原因做我家丫鬟的啊？“
她面色惶恐，又离了座位跪下说：“小姐，奴婢是老爷当日从窑子里赎出来的。我这来历不清白，小姐是否考虑这贴身丫鬟的好事。另觅他人？“
我忽然明白她为什么听到做我陪嫁丫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忙过去扶她起来，心疼的说：“你何必如此贬低自己。我从来不计较这些个陈芝烂谷的事情。何况你爹爹救你，必定是调查过你的出生。我所决定的事情，从来轻易不会改变，我认准的人，自然也不会让我失望。“
她被我扶起，满脸的不可置信，然后恭敬的答道：“承蒙小姐抬爱。奴婢怎敢有胆子让主子失望。小姐，我本出身清白人家，没想到爹爹烂赌。我被要债的人拉去青楼抵了，只等成年便卖身，要不是老爷当日看我哭喊，动了恻隐之心，那我现在就在火坑，生不如死。“
我点点头，语气温和：“怪不得，你做事稳妥懂事不说，说话也是知书达理。我昨日闲暇的时候和小右说起你，还觉得你不似别的丫头那般愚钝，也是委屈了你。“
她听我这番话，眼睛微微发红，真切地说：“小姐，能服侍你是我修来的福气。我怎敢和右儿比肩，不知道自己轻重，日后我必定尽心竭力伺候，犬马小姐身旁。“
这下，喝粥喝的正开心的小右，马上把碗一放。冲着她说：“阿薇姐，你这算什么话。那我父母早死光了，扁担倒了，不懂那是个一字，还不是不如你吗？小姐是最好说话的人，你别这么拘谨，你看你说的话和小姐一样，文绉绉的，我都快没胃口了！“
我有时真要谢谢小右，很多的尴尬，很多的气氛凝重，只要她出声便化解。我再此让阿薇用早膳。她也终于放下的设防，和小右一起吃了起来。
我转身去我的闺房檀木梳妆盒取了一对翡翠玉镯，这对镯子是我心爱之物。那是我在书堂读到淡浓神会风前影跳脱秋生腕底香这样的诗句，吵着母亲送我的。它颜色艳丽，质地也是通透细腻。就算母家是做珠宝的潘氏，那日见了，也是眼红不已。
待我走出的时候，阿薇和右儿已经是有说有笑了。我欣喜阿薇这么快便融入了我们其中，就掏出了玉镯说：“这对玉镯，应该价值不菲。现在你和小右便一人一个！也算我这做主子的一点薄礼。“
这下把两个丫头吓得一起受宠若惊了。互相看着不敢接过玉镯不说，同时撇了碗筷双双惶恐的跪下。特别是小右，直接扑通一声跪在我的腿旁抱着我低声哭道：“小姐啊……你这般可是要我跟阿薇的命不成？”
我被这丫头搞的莫名其妙，只用手想扶她说：“我们既是姐妹。我送你们这份礼是为了你们随我嫁过去，不让我夫家的下人看不起你们啊！”
小右抬起头，哽咽道：“真的？我还以为小姐想不开，把最贵重的东西给了我们，万一要不是宋公子先提亲，你就白绫自尽呢，右儿不要，小姐你要悬梁，右儿马上就去跳了那鲤鱼池！”
我一扶额。实在不想去再和这说话没边的丫头多解释什么。倒是新来的阿薇，吃惊的看着她与我，一脸震惊。我起身，觉得睡意来袭，实在受不住小右在那不停的呱噪。就打断她，先遣这胡言乱语的丫头帮我收拾这几日娘亲帮我选的婚嫁衣服，转而留住阿薇说：“你等会右儿一起去收拾行李。我若未醒，不用禀报。我昨天一夜没好生安息，先去歇着，等我醒来，还有别的事情和你们商量。”
阿薇捧着镯子，还是举棋不定，端着不敢戴上，我温和的说道：“你拿着，这镯子真的事妹妹的一点心意。另外右儿生性莽撞，你也是见识了，所以以后我身边，劳你多加留心。她现在有了你这个新姐姐，估计已经疯的话都不会考虑，就脱口说了。虽说赵府是咱家，但毕竟有些话还是在任何人面前不值当说。阿薇姐，今后的日子。真的要倚重于你了。”
阿薇认真的点点头，恭恭敬敬地行了谢礼之后，边退下了下去。我看她虽是个良顺之人话还不多，只要无二心，必然是个好奴才。不过，要做到姐妹这个份上，毕竟除了顺眼外，还得是日久见人心。
我也实在是乏了。合着衣服就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