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独上西楼
015独上西楼
次日，听得耳畔鸟鸣声声，实在是睡不着了，索性起身。小右听到我动静便起来服侍我洗漱。我抱歉的看着眼睛惺忪的她，说：“右儿，你再去休息会吧。我自己来便是。“
这丫头固执的不愿意，非要顶着个黑眼圈端水递帕。可是架不住睡意正浓，居然靠着门柱睡着了。我瞅着外面天还黑着。扶着这没心思的丫头，躺在了我一贯午憩的藤床椅上。帮她盖上被子。
虽然昨日爹爹平安归来。我又在牡丹园中遇到了我的良人。可是我到底情归宋家还是屈就洛家，不到那一天却不得知。心中又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于是披上绣着小荷春雨的披风。独自在家中的走廊上走动。
秋意浓浓中，闲庭信步，楼阁重重，庭院深深。院中一盆一椅，一草一木。都是我居住了十六年的赵府，梅兰竹菊都是我昔日心怀，松枫荷合，难免触景伤情。
边走，边四下张望。赵府的景色，从来没有这般让我留恋。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居然又来到父亲的书房前。我抬头看着院门上题着一副对联：藏得下古往今来读不尽春夏秋冬。
爹爹爱书，连着我这等女儿家也受益。还记得，父亲请先生教大哥在自家书堂，念书识字的时候。我顽皮在一旁偷听。那先生见我便道：“女儿家识什么字？养到了一百岁，还不都是别人家的。“
当时爹爹听了这话便不乐意了，他立刻和管家说，多给那夫子一些钱，只要我愿意听，便可在书堂一起读书认字。于是，当年，春华秋实，寒梅迎春。小小的书堂，兄妹同读。
正当我走着。忽听得书堂的屋内，居然有悉索之声，我吃惊竟还有人比我起的更早？我怕是闹了贼。便偷偷隐在一棵丹桂后面。朝那挑灯的屋中望去，却见房中站着一个熟悉又略显沧桑的人影。我原来以为家中家仆清晨打扫屋子，仔细一看不免心头一亮。那人居然是爹爹。
我在树后细细张望爹爹这番时辰在书房中干嘛？天际未破晓的晨色，从书屋周遭的树叶间撒落下来，只见爹爹背着手。微曲的背影，时而摸须，时而摇头。似是惆怅，确是无奈。我在远处看着，不动声色，不料早上的秋风寒露，只吹的我衣带轻曼。顿感萧索。禁不住鼻头发痒，打起了寒颤，咳嗽出了声。
顿时。房中声起：“是谁在外面？”
我在院中稍稍站了会。心想父亲安然回来后，我便早早回了自己房中，倒不如借这个机会，探探他的口风，料想娘亲已经把事情都与他说了，否则爹又何来这般貌似装了不少心事，难以入眠的样子。
我也不多顾及，只上前在门口，屈膝颔首道：“是我，如意，我醒的早。因担心爹爹和自身琐事，原本只是想在院中散步，不觉心有所往。居然来到书房，妨碍了爹爹早读。还望爹爹赎罪。”
爹爹听闻是我，忙打开房门，将我迎了进去。我还未开言，他却眼中老泪盈眶。只唤道：“如意，苦了你了。”
我知爹爹意思。他知道是用我的终身幸福去换他的安然归来。便劝慰道：“爹爹，为人子女不就是为了尽孝吗？婚姻本来自有天定，一切顺其自然吧。”
爹爹长叹一声：“为了你的婚事，你我父女已经是第二次这样商谈了，也不知是好事多磨，还是你命运多舛。为什么偏生在这节骨眼上，凭空多了这般是非。这你要嫁入洛家，并未如你心意，按你的性子，爹实在担心你因为心气太高，瞧不起你夫家世代习武，言语冲撞了，就忘记保护自己。”
我安慰爹爹：“您一向不是说我赵府家的儿女都是人中出挑的吗？爹爹放心便是，女儿又不是去洛家动武，只是女儿有一事不明。”
爹爹见我有事相求，只说：“除了那婚事不能取消外，如意你别的旦问无妨。爹爹虽不想委屈你了，可是我赵家也不能做那万人唾骂的负义之事。”
我听闻此言，明白爹爹不会做那忘恩之人，便先四下观望了下，然后起身关严实了门窗。怕那秋风朔起，把我这私密的话给听墙角的窃了去。
等我确定绝无二人的时候，便一字一顿的问父亲：“爹爹。女儿的终身大事全凭爹娘做主，毫无怨言。可是好女不嫁二夫啊。”
爹爹一听，满脸诧异，狐疑问道：“如意，你好端端的可不能反悔啊？”
我目不斜视的盯着父亲说道：“爹爹，女儿没动那心思，只是爹爹难道忘记了，女儿的八字早已给了宋家了，只等他家提亲。而今洛家若同时来赵府，那爹爹你觉得把女儿许配哪家呢？难不成要把女儿劈成两半吗？”
“这？”我这一问，让爹爹一下没了主意，为难的说：“你爹刚才狱中回来，居然老糊涂了。可惜你小小年纪，却比爹娘想的周全。这事要是传将出去，你不管嫁入谁家，都没得安生日子过！必定背后说你朝秦暮楚！而且宋家洛家，我们都得罪不起啊！”
我明白爹爹也没了法子。于是大胆说出自己的所想：“爹爹，女儿有个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本就是我终身大事，两难抉择的时候，可以听得我自己的意见，便是再好不过了，爹马上点头，一脸期许的说：“如意，你说，现在不可能有什么两全的法子，只要是有个折中的法子，就再好不过了。”
我点点头，说道：“爹爹，女儿的意见是。谁家先提亲你便把女儿嫁于谁家。毕竟凡事都讲个先来后到的规矩，对吧。“
爹爹眼中满是纠结之色。过了好一会才说：“这也算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了，可是这样的话，不管如何其中一家我们不都还是得罪了吗？
我郑重其事的看着爹爹的眼，一字一顿说道：“爹爹，你难道就我一个女儿吗？如果剩下的那家非要与我家结亲，那小妹不过晚我两岁。让那一家公子等便是了，他们只说要赵家的女儿，没说哪个啊。“
此话其实说得甚是不好。我一心只考虑两全之策。却没考虑周详。小妹如英的性格较之于我，更为烈性。如她知道我出此言，必定会大为光火，记恨于我。可是当下我也是无别的良方。
不过爹爹听了此话，却如同醍醐灌顶一般。一直皱着的眉头，稍微放松了点，只是过了一会重新山根凝结说道：“只可惜两家公子都倾心于你。唉，看来也别无他法了。“
我知道爹爹万事都想完整周全，可就算那玄奘取经回来的，都只是一本残经，又何况我这凡夫俗子。
我宽慰他道：“爹爹，如英和我相差无几，何况他们两家都属意赵府女儿，眼下貌似非我不可。可天底下又没那今日收喜帖，明日就出嫁的道理，大不了你再留我两年罢了，等如英也到出阁之日，让他们自己定夺，把难题推给他们便是。”
爹爹总算是破愁为笑，看着我慈爱的轻骂：“你这丫头，还真是鬼主意多。连你妹的婚事也算计了进去。爹爹出狱回来，一直烦心你的婚事，倒还未曾谢谢你这舍身救父的孝道。那只能回头定要好好操办你的婚事。”
他看我神色也是拨云见日，如同窗外旭日东升，心情好转。便道：“那就如你所说，谁家公子先递帖子，你便嫁于谁吧。其实洛家也不错，虽有乘火打劫之嫌。可是总归是个愿意帮忙的，毕竟我赵家和他们之前没任何交情。却仗义的救人危难，也算忠厚之人，想来你嫁过去，也不会折辱你。”
我点点头。心中赞同爹爹这话。就算洛家公子仰慕我的芳名，可摊上这牢狱之事，一个弄不好，洛家自己还惹个舞弊之嫌。如此侠义心肠，要不是心属宋千宇，我倒真对这洛参军一家大大改观。
爹爹见我不言语。便问道：“如意，又在想什么呢？不过有个事情爹要问你，你嫁入夫家。小右必定是跟你去了，可是就一个陪嫁丫头太寒蝉了，好歹我们也是苏州城里数的上的，府上别的丫头，你可想好带谁？”
我明白爹爹意思，婚嫁必定要带贴身丫头，一左一右，毕竟大户人家，门第森严不说，子嗣一多，必定会生出许多嫌隙，所以身边的丫头，必须要忠心耿耿之人。其实我心中早有人选，便开口：“这个爹爹请宽心，除了小右。我便要娘亲身边的阿薇。”
爹爹略略诧异：“我还以为是小梅。怎么是阿薇呢？”
我垂首道：“小右和我虽是主仆，却亲如姐妹。至于阿薇，她为人缜密精干不说，脾气和右儿正好相辅相成。另外女儿最喜欢她做的枣泥山药糕。我趴过去夫家，万一吃食不惯，还得劳烦爹爹让娘亲割爱了。小梅虽好，可她随我去洛家，太大材小用了。”
爹幽幽叹了口气：“你这丫头，要是个男儿身多好，彬儿小气，耀儿又散漫。反而你，事事都左右思量。讲究分寸，进退得当。可惜了！”
我对爹爹道：“爹爹这话说的折煞如意了。不过，既为女子，就算不做巾帼，也不轻让须眉。”
说完，我拜别了父亲。昨晚夜不得寐。现在心事一吐，反而倦意上身。天色已是大亮。我赶紧回房。省的右儿那丫头见不着我，又大呼小叫，弄出好大一番动静。
次日，听得耳畔鸟鸣声声，实在是睡不着了，索性起身。小右听到我动静便起来服侍我洗漱。我抱歉的看着眼睛惺忪的她，说：“右儿，你再去休息会吧。我自己来便是。“
这丫头固执的不愿意，非要顶着个黑眼圈端水递帕。可是架不住睡意正浓，居然靠着门柱睡着了。我瞅着外面天还黑着。扶着这没心思的丫头，躺在了我一贯午憩的藤床椅上。帮她盖上被子。
虽然昨日爹爹平安归来。我又在牡丹园中遇到了我的良人。可是我到底情归宋家还是屈就洛家，不到那一天却不得知。心中又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于是披上绣着小荷春雨的披风。独自在家中的走廊上走动。
秋意浓浓中，闲庭信步，楼阁重重，庭院深深。院中一盆一椅，一草一木。都是我居住了十六年的赵府，梅兰竹菊都是我昔日心怀，松枫荷合，难免触景伤情。
边走，边四下张望。赵府的景色，从来没有这般让我留恋。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居然又来到父亲的书房前。我抬头看着院门上题着一副对联：藏得下古往今来读不尽春夏秋冬。
爹爹爱书，连着我这等女儿家也受益。还记得，父亲请先生教大哥在自家书堂，念书识字的时候。我顽皮在一旁偷听。那先生见我便道：“女儿家识什么字？养到了一百岁，还不都是别人家的。“
当时爹爹听了这话便不乐意了，他立刻和管家说，多给那夫子一些钱，只要我愿意听，便可在书堂一起读书认字。于是，当年，春华秋实，寒梅迎春。小小的书堂，兄妹同读。
正当我走着。忽听得书堂的屋内，居然有悉索之声，我吃惊竟还有人比我起的更早？我怕是闹了贼。便偷偷隐在一棵丹桂后面。朝那挑灯的屋中望去，却见房中站着一个熟悉又略显沧桑的人影。我原来以为家中家仆清晨打扫屋子，仔细一看不免心头一亮。那人居然是爹爹。
我在树后细细张望爹爹这番时辰在书房中干嘛？天际未破晓的晨色，从书屋周遭的树叶间撒落下来，只见爹爹背着手。微曲的背影，时而摸须，时而摇头。似是惆怅，确是无奈。我在远处看着，不动声色，不料早上的秋风寒露，只吹的我衣带轻曼。顿感萧索。禁不住鼻头发痒，打起了寒颤，咳嗽出了声。
顿时。房中声起：“是谁在外面？”
我在院中稍稍站了会。心想父亲安然回来后，我便早早回了自己房中，倒不如借这个机会，探探他的口风，料想娘亲已经把事情都与他说了，否则爹又何来这般貌似装了不少心事，难以入眠的样子。
我也不多顾及，只上前在门口，屈膝颔首道：“是我，如意，我醒的早。因担心爹爹和自身琐事，原本只是想在院中散步，不觉心有所往。居然来到书房，妨碍了爹爹早读。还望爹爹赎罪。”
爹爹听闻是我，忙打开房门，将我迎了进去。我还未开言，他却眼中老泪盈眶。只唤道：“如意，苦了你了。”
我知爹爹意思。他知道是用我的终身幸福去换他的安然归来。便劝慰道：“爹爹，为人子女不就是为了尽孝吗？婚姻本来自有天定，一切顺其自然吧。”
爹爹长叹一声：“为了你的婚事，你我父女已经是第二次这样商谈了，也不知是好事多磨，还是你命运多舛。为什么偏生在这节骨眼上，凭空多了这般是非。这你要嫁入洛家，并未如你心意，按你的性子，爹实在担心你因为心气太高，瞧不起你夫家世代习武，言语冲撞了，就忘记保护自己。”
我安慰爹爹：“您一向不是说我赵府家的儿女都是人中出挑的吗？爹爹放心便是，女儿又不是去洛家动武，只是女儿有一事不明。”
爹爹见我有事相求，只说：“除了那婚事不能取消外，如意你别的旦问无妨。爹爹虽不想委屈你了，可是我赵家也不能做那万人唾骂的负义之事。”
我听闻此言，明白爹爹不会做那忘恩之人，便先四下观望了下，然后起身关严实了门窗。怕那秋风朔起，把我这私密的话给听墙角的窃了去。
等我确定绝无二人的时候，便一字一顿的问父亲：“爹爹。女儿的终身大事全凭爹娘做主，毫无怨言。可是好女不嫁二夫啊。”
爹爹一听，满脸诧异，狐疑问道：“如意，你好端端的可不能反悔啊？”
我目不斜视的盯着父亲说道：“爹爹，女儿没动那心思，只是爹爹难道忘记了，女儿的八字早已给了宋家了，只等他家提亲。而今洛家若同时来赵府，那爹爹你觉得把女儿许配哪家呢？难不成要把女儿劈成两半吗？”
“这？”我这一问，让爹爹一下没了主意，为难的说：“你爹刚才狱中回来，居然老糊涂了。可惜你小小年纪，却比爹娘想的周全。这事要是传将出去，你不管嫁入谁家，都没得安生日子过！必定背后说你朝秦暮楚！而且宋家洛家，我们都得罪不起啊！”
我明白爹爹也没了法子。于是大胆说出自己的所想：“爹爹，女儿有个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本就是我终身大事，两难抉择的时候，可以听得我自己的意见，便是再好不过了，爹马上点头，一脸期许的说：“如意，你说，现在不可能有什么两全的法子，只要是有个折中的法子，就再好不过了。”
我点点头，说道：“爹爹，女儿的意见是。谁家先提亲你便把女儿嫁于谁家。毕竟凡事都讲个先来后到的规矩，对吧。“
爹爹眼中满是纠结之色。过了好一会才说：“这也算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了，可是这样的话，不管如何其中一家我们不都还是得罪了吗？
我郑重其事的看着爹爹的眼，一字一顿说道：“爹爹，你难道就我一个女儿吗？如果剩下的那家非要与我家结亲，那小妹不过晚我两岁。让那一家公子等便是了，他们只说要赵家的女儿，没说哪个啊。“
此话其实说得甚是不好。我一心只考虑两全之策。却没考虑周详。小妹如英的性格较之于我，更为烈性。如她知道我出此言，必定会大为光火，记恨于我。可是当下我也是无别的良方。
不过爹爹听了此话，却如同醍醐灌顶一般。一直皱着的眉头，稍微放松了点，只是过了一会重新山根凝结说道：“只可惜两家公子都倾心于你。唉，看来也别无他法了。“
我知道爹爹万事都想完整周全，可就算那玄奘取经回来的，都只是一本残经，又何况我这凡夫俗子。
我宽慰他道：“爹爹，如英和我相差无几，何况他们两家都属意赵府女儿，眼下貌似非我不可。可天底下又没那今日收喜帖，明日就出嫁的道理，大不了你再留我两年罢了，等如英也到出阁之日，让他们自己定夺，把难题推给他们便是。”
爹爹总算是破愁为笑，看着我慈爱的轻骂：“你这丫头，还真是鬼主意多。连你妹的婚事也算计了进去。爹爹出狱回来，一直烦心你的婚事，倒还未曾谢谢你这舍身救父的孝道。那只能回头定要好好操办你的婚事。”
他看我神色也是拨云见日，如同窗外旭日东升，心情好转。便道：“那就如你所说，谁家公子先递帖子，你便嫁于谁吧。其实洛家也不错，虽有乘火打劫之嫌。可是总归是个愿意帮忙的，毕竟我赵家和他们之前没任何交情。却仗义的救人危难，也算忠厚之人，想来你嫁过去，也不会折辱你。”
我点点头。心中赞同爹爹这话。就算洛家公子仰慕我的芳名，可摊上这牢狱之事，一个弄不好，洛家自己还惹个舞弊之嫌。如此侠义心肠，要不是心属宋千宇，我倒真对这洛参军一家大大改观。
爹爹见我不言语。便问道：“如意，又在想什么呢？不过有个事情爹要问你，你嫁入夫家。小右必定是跟你去了，可是就一个陪嫁丫头太寒蝉了，好歹我们也是苏州城里数的上的，府上别的丫头，你可想好带谁？”
我明白爹爹意思，婚嫁必定要带贴身丫头，一左一右，毕竟大户人家，门第森严不说，子嗣一多，必定会生出许多嫌隙，所以身边的丫头，必须要忠心耿耿之人。其实我心中早有人选，便开口：“这个爹爹请宽心，除了小右。我便要娘亲身边的阿薇。”
爹爹略略诧异：“我还以为是小梅。怎么是阿薇呢？”
我垂首道：“小右和我虽是主仆，却亲如姐妹。至于阿薇，她为人缜密精干不说，脾气和右儿正好相辅相成。另外女儿最喜欢她做的枣泥山药糕。我趴过去夫家，万一吃食不惯，还得劳烦爹爹让娘亲割爱了。小梅虽好，可她随我去洛家，太大材小用了。”
爹幽幽叹了口气：“你这丫头，要是个男儿身多好，彬儿小气，耀儿又散漫。反而你，事事都左右思量。讲究分寸，进退得当。可惜了！”
我对爹爹道：“爹爹这话说的折煞如意了。不过，既为女子，就算不做巾帼，也不轻让须眉。”
说完，我拜别了父亲。昨晚夜不得寐。现在心事一吐，反而倦意上身。天色已是大亮。我赶紧回房。省的右儿那丫头见不着我，又大呼小叫，弄出好大一番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