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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分兵(超长章节求月票!)(1 / 2)





  南征大军不费一兵一卒,控制住了整个占城,此时占城十五万大军又为陶亮所用,消息一经传出,安南国都升龙震动,国王陈日烜整日象只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占城的丢失,对于安南来说影响是巨大的。安南南北两部已被从中切断,占城就象个钉子一样牢牢钉在安南的心脏部位。而且,汉军和占城军的联军声势浩大,看样子兵锋直资升龙。那南征大军的厉害陈日烜是领教过的,自己的两位大将就是死在他们手下。这位安南国王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和他祖父、父亲一样,立刻放弃都城,跑得远远的。只把一座空城留给汉军。陈日烜之所以敢羞辱汉使,与大宋断绝关系,依仗的就是蒙古人的势力,此时蒙古人被拖在浙江一线,无力顾忌,陈日烜想着安南不是汉军对手,哪里还敢交锋?

  幸亏他的叔叔,抵掌安南兵权的陈疑爱还算有些胆量,当时力劝国王,汉军虽然在安南取得一些胜利,又得到占城,但终究是劳师远征,那占城兵虽然极多,但战斗力未必就有多强。此时安南能集中起来的兵力有三十五万,只要从南北两个方向夹击占城,未必便没有取胜的希望。如果进攻占城失败,那时再跑也为时不迟。

  陈日烜深以为然,当时就封陈疑爱为讨伐军大元帅,领二十五万大军从北攻击,“安南三猛”最后一猛平元度为讨伐军副元帅,令十万大军从南攻击,七日后同时展开总攻。

  布置完了这些,陈日烜还是不太放心,命贴身侍卫准备好小船,只要前线战事一旦失利,自己立刻可以跑到附近的海岛上去。到了这个时候,陈日烜才略略觉得宽心,又带着他的宠妾日日歌舞升平。

  安南人起三十五大军发兵占城的消息,很让占城人惊慌,占城一直都是安南的附庸国,对安南有种本能的畏惧,况且敌军数量远胜于他们,因为太子之死才提升起来的一点士气和信心,一下子又跑得精光。

  当时就有许多占城军官跑进王宫求见宰相、兵马大元帅陶亮,建议暂时放弃占城,到易守难攻的鸦侯山抗击安南人的入侵,但都被陶亮一一拒绝。

  在陶亮看来,安南人贸然起倾国之兵与之决战,正中自己下怀,只要在这一战中击溃了安南人的主力,安南已无可战之兵,此后通往升龙之路,一马平川,平定安南只在朝夕之间。

  他当时招来萧浪、张世杰、陈中建几人与之商议如何迎战,这其中却有个占城军官叫扎仆德的,为人形状猥琐,身材矮小,但却有宗厉害的地方,他乃占城一千象兵的指挥。

  占城的这些象兵人人骑头大象,大象身上用皮甲遮盖,象兵只驱赶大象攻击敌人。当初陶亮这些人第一次看到大象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这怪物身躯高大,长着一只长长的鼻子,嘴角边还有两只獠牙,走起路来大地都隆隆作响。这些大象样子平时倒还算温顺,可一旦发起怒起,一株小树都能被它那恐怖的鼻子卷着连根拔起。

  后来这些南征将领想想都有些后怕,幸亏陶亮以计夺取了占城,否则士兵们都没有见过这些怪物,一旦在战场上遇到,血肉之躯如何能与大象抗衡,南征军伤亡必然惨重。只有那萧浪在看了象兵的操练之后,鼻子里哼了一声,很不屑地说道:“我当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原来不过如此。我要与其交战,先让士兵以箭射那些骑乘在象背之上的士兵,象奴既死,大象一失去控制,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况且不管什么畜生都生来怕火,我若以火箭射之,大象必然惊恐,向后奔跑,到那时只怕反而占城人自己要大受其害!”

  陶亮也是同样的看法,不过在对付安南人进攻的时候,这些庞大的怪物说不定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陈日烜起三十五万大军两路进犯占城,众位对此有何看法。”坐在椅子上的陶亮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

  张世杰素来老成持重,说道:“敌势浩大,我军虽新得占城,但军民之心尚未完全归顺,我观占城士卒,虽有十五万之众,其战力与安南兵都无法相提并论,如何能够用之?依我之见,不如闭城紧守,占城内存粮极为丰厚,吃上个半年都无大碍。安南兵久攻不下,其势必衰,而后我军当可趁势反击!”

  陶亮微微摇了摇头:“这计不可行啊。我们在安南本土作战,又无援兵,安南军却可有源源不断的士兵和粮食增援上来,时间一长,占城人心非乱不可。再者,就算能够守上半年几个月的,这却给了陈日烜从容布置,联络附近小国的时间,那时我军再行征讨,只会大大增加困难。我看这仗非打不可,而且一定要打胜!”

  自己的建议屡屡被拒绝,张世杰心中大是不悦,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这些新近得宠的后辈小子,当真可恨,对自己这个朝廷重臣,领军大将一丝一毫也不放在心上。

  “安南贼势虽众,但却是一群乌合之众,又何惧之有?”萧浪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军只需分一军守卫占城,挡住北路之敌,以主力迎战南路之敌,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其击溃,而后掉头再战北路的敌人,那时安南人得知南路战败,其心如何不乱?我军以得胜之师击之,安南大势已经可以平定!”

  “此计甚合我心!”陶亮脸上露出了少许笑容:“但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按照我的估计,占城最多只能留下三万军队,以三万之军抗衡二十五万士兵,凶险万分。这些倒也算了,最重要的是哪怕部下都死光死绝了,也一定要牢牢守住占城,否则我军俯背受敌,大事休矣。不知哪位将军可以担此大任?”

  说完他以目视萧浪,在他心里,萧浪这人虽然骄狂傲慢,但在行军打仗上却的确是个天才,由他来指挥占城防卫战,最是合适不过。但萧浪却低下了头,只当没有看到,陶亮不免大失所望。

  防卫占城是件最辛苦的活,要是输了,其罪责之大,够得上杀头几次,可一旦胜了,论功行赏起来,却又和那些击溃敌人主力的将领不能相比。萧浪自视甚高,哪里肯接过这个任务?

  “将军,陈中建不才,愿意带着部下防御占城!”陈中建单膝跪下,说道:“有陈中建在,就有占城在,要让占城落到安南人手里,除非占城人全部死绝!”

  “将军忠义之心日月可鉴!”陶亮扶起了他,说道:“我再给你留下一千汉军,占城上至国王,下至普通百姓,又不尽心尽力守城者,你皆可斩!陈将军,占城事关重大,一切就都拜托将军你了!”

  边上占城象兵指挥扎仆德听不懂汉话,见这些汉人又是慷慨激昂的样子,又是跪下起誓的样子,被弄得莫名其妙,急忙拉过通译问汉将这是怎么了?

  早就得到陶亮吩咐的通译笑道:“大宋十万大军,带着数不尽的弓箭和火炮,已经在泉州集结完毕了,快则半月,慢则一月,就可以赶到安南。我家王竞尧王大人说了,等援军一到,击溃了安南部队,凡是参加占城守卫战的将领,一律赏赐黄金一万两,我看象将军这个职衔的,五千两黄金是少不了的。”

  扎仆德听得傻了,占城人穷,大部分的人活了一辈子连黄金是什么样的都没有看过。五千两黄金是个什么概念,扎仆德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出。他痴痴呆呆地看了半晌,忽然对着陶亮跪了下来。

  “扎仆德将军所为何事?”陶亮微微笑着说道。

  扎仆德捶着胸脯说道:“小人对将军忠心耿耿,对大宋仰慕已久,今日安南逞凶,小人如何敢不尽力杀敌,以报效将军和大宋。我的象兵最是骁勇善战,只要大人用我为先锋,我必杀得安南人丢盔弃甲,从此不敢正视我占城!”

  陶亮笑着将他扶起,说道:“将军有此心最好,等打退了安南兵,好处一定少不了将军的。你回去后大可以对占城士兵述说,此次我大宋运来了上千门火炮,保管将升龙满城皆毁,一个不留!”

  扎仆德大喜,连声感激不尽,从地上爬起,疑惑地问道:“什么是火炮?”

  “那可是个宝贝。”萧浪冷冰冰地说道:“浑身都用生铁铸成,一炮下去,象占城这样的城市,能炸掉半个!”

  扎仆德听得倒吸一口凉气,还好陶亮大人早晚都是占城的驸马,否则占城要是妄起刀兵,和汉人为敌,只怕现在全城人现在都已成为齑粉。

  他一回去,果然将大宋即将派来十万大军,以及有多少多少酬劳的消息在军中传播,又添油加醋的说了汉人的火炮是如何如何厉害,仿佛自己亲眼看到一般。流言传起来最快,只到了第二日,那城尽知这个消息,占城上下军民人人振奋,个个踊跃。既为了自己而战,却也有一半原因是为了那丰厚的黄金奖赏而战。

  陶亮将占城所有军队分成三个部分,陈中建带三万人并一千汉军守卫占城,自己却领着十二万占城士兵,数千汉军出城迎敌,又让萧浪带着蛮营士兵悄悄潜入到安南纵深,只待着敌人前来,起到奇兵之用。

  承担重任的陈中建,在陶亮大军出征之后,立刻命令将城外所有房屋全部拆毁,住在城外之人一律限期搬到城内,否则以通敌罪论处。接着,他又把城里所有男女老幼全部组织起来,不分昼夜日夜巡逻,到了战斗爆发,不分士兵平民,皆为战士。

  陶亮临行前,又把陈俊霖留下,让他带着百来并士兵严密监视控制住占城国王保宝旦,一有异动,格杀勿论。

  大军出发前日,那韩思玉却找到陶亮帐中,死活纠缠着要随大军一起出征。陶亮久做军人,相信打仗时军中有女人最是不利,岂肯答应。谁想到韩思玉苦苦缠着不放,陶亮正想板脸发作,幸亏王后韩烟翠闻讯赶来,呵斥了爱女几句,韩思玉这才撅着嘴离开。

  “将军,安南人惯于使用毒箭,将军千万要小心了。”等到韩思玉走后,韩烟翠提醒陶亮说道:“这些个箭只要中到一点,当时没有什么,但到得三五日后,毒发起来一点救都没有。不过占城人却有自己解毒秘方,我已让人多备解药,明日大军出征之前,一定可以准时送到军队之中!”

  自从知道了王后的真实身份,陶亮对她已无恶意,今日又见她一番好意,当时说道:“多谢王后,他日平定了安南,我必将王后之事回报朝廷,我家元帅必有封赏!”

  “妾身已是残花败柳,哪里还想要什么封赏,待安南平定之后,妾身只想带着女儿回到中原故土,从此后再也不想踏足这红尘中来。”韩烟翠说着泪水涟涟:“我这王后谁想当谁当去,我宁愿当中原一百姓,也不肯再做半日蛮邦之后!”

  陶亮叹息一声,也不知怎么劝解,只能任由她哭泣了一会。

  韩烟翠收住眼泪说道:“还有件事需和将军说,那占城国王保宝旦面上看起来软弱无能,实际心里最是歹毒,当年登上王位,就是靠着杀了他的亲生哥哥这才得来。自从被将军囚禁,他表面上没有什么,实际念念不忘为太子布德报仇。将军千万要小心,万一在守城最急之时,他突然想办法现身,蛊惑占城百姓造反,只怕大是不妙!”

  陶亮心中一惊,说实话他压根就没有看得起这个什么国王,把他关在宫中,虽然命令陈俊霖日夜监管,但也没有将保宝旦放在心中。等战斗开始,城里城里俱紧张万分,上下忙碌之时,难免顾此失彼,一旦真如韩烟翠所说,只怕陈中建当时就要身处险地。

  心中叫了声好险,送走了韩烟翠后,又把陈俊霖叫来,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小心谨慎地看着保宝旦,不管外面打的有多激烈,他不能离开保宝旦身边一步。陈俊霖嘴上连声称是,脸上却一副大不以为然的样子,心想一个废物一样的保宝旦,能掀起多大的浪来?

  想到陈俊霖轻佻浮躁的性格,陶亮心中隐隐担忧,只是现在身边已无可用之将,只能寄希望于陈俊霖能够听自己的话,守住保宝旦,那就是万幸了。

  越想越不放心的陶亮,再把陈中建招来,和他详细说明了这个情况,两人商议了会,决定万一出现这样的事故,陈中建立刻将保宝旦格杀,再扶持王后临时掌管占城,只希望韩烟翠能够镇得住局面。

  第二天一早,十余万大军浩浩荡荡的离开占城,占城军民举城都来相送。这个时候得到虚假情报的他们,军心民气都被提到了最高,仿佛胜利只在眨眼之间,他们又哪里能够想到,占城是不折不扣的在孤军作战!

  这十余万大军,前面是赤着双足,衣衫褴褛,拿着简陋武器,大多带着弓箭的占城士兵。左面是一千余头大象组成的象兵,骑在大象上的象奴一个个耀武扬威,驱赶着大象隆隆前进。最后压阵的是几千名军纪严整,刀枪雪亮的南征大军汉人士兵。

  十来万占城军队和这几千汉军比起来,一丝光彩也没有,只看的老百姓交头称赞,占城士兵自惭形秽。

  “占城的所有军民,汉人自古仁德,这次我们为了你们出征,誓必杀光你们的仇敌安南人!”骑在马上的陶亮大声说道:“希望你们能够努力守城,我大宋朝廷的十万天兵不日就到,那时就是你们为太子报仇雪恨的最好机会!”

  占城人齐刷刷跪倒一片,异口同声说道:“多谢大将军救命之恩,占城人永世不忘天朝恩德!”

  “大军出征!”陶亮银枪向前一指,意气风发地说道。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睚眦即杀人,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逐奔懦民泣。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身佩削铁剑,一怒即杀人。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世间从来强食弱,纵然有理也枉然。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放眼天下千百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嘹亮的天卫军军歌中,最后面的汉军也迈动了脚步,那些占城人虽然听不懂他们在唱些什么,但只觉得这歌豪迈无比,气势非凡,有些占城士兵也不禁跟着曲调哼了出来。

  而在此同一时刻,安南国王陈日烜派出的讨伐军大元帅陈疑爱统帅的二十五万大军已离占城不足百里。陈疑爱有些军事才能,命令军队扎住营盘,派出探子前往占城方向打探情况。他年轻时曾经做为安南国王的使者在中原待过一段时候,也学过汉人的兵法,知道汉人用兵最是神出鬼没,那些汉人中的不世名将李牧、白起的事迹也知道个大概。现在虽然宋朝衰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担心南征大军在占城设下什么埋伏,故尔行军谨慎小心,要把情况摸个清楚才敢进兵。

  “元帅为何如此小心,占城连同汉军不过十余万人,我两路大军前后夹击,他焉能不败之理?”对陈疑爱的举动不解的安南军副将田明德小心地问道。

  “你没有去过汉人那,所以不会懂得汉人用兵之妙!”陈疑爱叹了口气,喃喃说道:“柏举之战,汉人用兵的老祖宗孙武以三万人大破楚国二十万众,千里破楚,五战入郢;阴晋之战,名将吴起五万大败秦军五十万众;还有那巨鹿之战,战神项羽竟然以区区两万人,打败了秦朝的四十万大军,而且竟然是全歼。这一路行来,每每想起这些我,我总是觉得心惊肉跳。我军全部精锐已经尽数在此,一旦有失,我安南大势去矣。那汉军统兵大将陶亮恨我安南甚深,我们这要一败,只怕满族都不能保啊!”

  看元帅把汉人说的那么厉害,田明德心中也有些发虚。陶亮自从进入安南后的所作所为现今已传遍安南。骑兵突袭、邓合部落满族俱焚,现在陶亮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了安南人的噩梦。

  “咱们的国王也真是的,不可和宋朝交往也就算了,干嘛还非要割了人家使臣的两只耳朵,弄到现在宋朝起大兵征伐,真正是得不偿失。”田明德嘀咕着说道。

  “大胆,你怎敢在背后说国王的坏话!”陈疑爱瞪了一眼部下,接着自己也叹息着说道:“其实当日我也是赞成国王这么做的,主要是考虑到宋朝朝不保夕,咱们这么做可以讨到那么蒙古人的欢心。谁想到宋朝放着自己安危不顾,竟然会出兵讨伐我们,这些个汉人的心思,是是难以揣摩!”

  到了下午时分,探子这才回来,陈疑爱一听占城才只区区几万人守城,当时就不肯相信,一把抓住探子,厉声询问他是不是贪生怕死,根本没有到过占城。探子吓得面无人色,只捶胸顿足,连连发誓,陈疑爱这才松开了他,可心里还是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