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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2 / 2)


  阿萝紧咬小细牙,心里是一鼓一鼓无处发泄的气闷。

  她连看都不想看那萧敬远,别过脸去,盯着那动荡的湖水,小小声,带着极度的不满,没好气地道:“萧七爷,这是什么意思,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有什么好说的?要说的事可多了。

  萧敬远盯着她侧过去的小脸,从她的角度,恰看到那精致犹如小贝壳般的粉红耳垂,小小的,颇为可人。

  因上面并不像寻常女儿家有耳洞,反而越发晶莹剔透地完美。

  而耳垂旁,还有些许碎发,软软地服帖在脸颊旁,风一吹那细碎鬓发,颤巍巍地拂动在耳旁。

  他久久不言,投射过来的目光却是如此灼人,阿萝只觉得自己要被他看得着火了,于是她终于受不住,跺了跺脚,恨声道:“萧七爷,有话你就说,若是无话,容小女子不能奉陪!”

  孤男寡女的,她才不要和他说什么!

  “你生我的气?”萧敬远在沉默许久后,终于出声了。

  阿萝听了,冷笑一声,昂起头望着他:“无缘无故的,我为何要生萧七爷的气?”

  “是我不好。”

  此时的萧敬远,竟然忽而轻叹了口气。

  “萧七爷乃朝廷重臣,国家栋梁,战功赫赫彪炳史册,怎么可能哪里不好?阿萝一小小女子,更不敢说萧七爷哪里不好,七爷实在是误会了。”

  阿萝的言语间满是嘲讽。、

  萧敬远听她这话语,不免苦笑了声,微压低了声音,柔声道:“阿萝,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怕是当年不该就那么离开了。”

  他总是唤她三姑娘,这是第一次,亦或者是第二次,直接叫了她的名字。

  他的声音醇厚仿若陈年美酒,温柔至极,因那温柔是从男人素日低沉的声音中渗出,越发让人心醉。

  阿萝心中微颤,没来由地竟两手阵阵发麻,她握紧了小拳头,咬着下唇:“这和小女子又有何干系!”

  “我本来有许多话要和你说,你或许懂,或许不懂,可是如今看你生我气,我却——”

  ☆、第70章

  “我本来有许多话要和你说,你也许懂, 也许不懂, 可是如今看你生我气, 我却——”

  他长她一十二岁,论起阅历年纪都是远超她的, 对她原本应该处处忍让, 包容着她才是,便是她对其他男子有了想法,那也是她理所应当的,自己哪里犯得着和她生这种气,又有何资格和她生气。

  他收回盯着她的目光,强迫自己去看旁边悠悠飘扬的嫩绿柳枝儿。

  “阿萝,我知你心里嫌弃我,或者还怨着我, 也知这些原怪不得你,只是我终究想问,假如当年我没有那么离开, 假如我遵守我的诺言, 你会不会——会不会换一种想法?”

  他这话说得含蓄而艰难, 可是长久以来埋在心里的话, 终究说出。。

  其实他就是想知道, 若是当初他没有因为那些莫须有的事儿逃出燕京城,若是当初没有狠心地弃她而去,若是他能一直守护在她身边, 呵护着她宠着她,今日今时,他和她之间,是不是就会不同?

  阿萝听他句句言语,低垂着头,胸口仿佛揣着个小兔子,胡乱冲撞,小手紧紧攥着,手心里几乎都要出汗了。

  她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

  当年自己还小,无依无靠的,家里没个主心骨,难免就巴上他,贪婪地试图从他身上汲取些关切爱护,甚至潜意识里……也许是把他当做父亲的角色吧。

  可是他却狠狠地甩开了自己,转身离开了。

  小小的阿萝倚在窗棂上,哭着求他,求他一定要信自己,可是他说他不信。

  他甚至说,即使那左继侯家的姑娘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他依然会娶。

  虽说后来他并没有娶那左继侯府的姑娘,可是他终究离开,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身影。

  他说他如今后悔了,是这个意思吧?

  阿萝的小银牙几乎要把颤抖的唇咬破。

  两个人沉默无言,一个气息沉重,一个却是身儿都在颤。

  有什么鸟儿低空掠过湖面,又带着自湖面带来的水汽,飞过她的身边,洒下点点湿润。

  她深吸口气,别过脸去,冷淡地道:“萧七爷可能忘记了,这件事我早说过的,非亲非故,谁也不欠了谁的,阿萝从来没有因为这个生萧七爷的气,至于说到什么嫌弃,这话就更好笑了,阿萝为何要嫌弃萧七爷?”

  呵呵,早年时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如今自己年纪大了,长得好看了,便眼巴巴地过来,还弄什么金丝貂绒大氅,鬼知道那玩意儿拿去给多少姑娘做人情!

  她这话说出后,他半响再无回音。

  若不是耳边依然有着男子沉重的呼吸声,以及扑面而来几乎把她笼罩的男性身体逼透而出的灼热气息,她会以为,其实他已经离开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久到被春燕撩拨过的湖水重新归于平静,久到远处不知谁人吹起了柳哨响,阿萝才听到他的声音。

  “好,我知道了。以后——”他停顿了下,语气里没有任何的波动:“我不会再搅扰你。”

  说着,他转身迈步就要离去,却在走出两步之遥时,又回首道:

  “还有一句,我想和你说,你听进去也罢,听不进去也罢。你年纪还小,如今又有父母护着疼着,凡事随心即可,万万不必勉强自己。至于那柯神医,以后有机会,我自会留意。”

  阿萝待到萧敬远走出好远后,才慢慢回转过头去看他。

  他今日穿着水洗青的袍子,剪裁颇为合体,就连一头墨发都用了一根燕京城流行的新颖款式束起。

  但从这背影看,竟好看得很。

  也丝毫没有昔日那位定北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