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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大任第2节(2 / 2)


  谢天擦着手叫醒了打瞌睡的苏任。

  苏任半梦半醒往水池边瞟了一眼,洗干净的碗碟整整齐齐摆放着。他揉了揉眼睛,周扒皮似的过去找茬。

  谢天还撩拨他:“老爷,时间还早,要不要再洗一遍?”

  苏任白他一眼:“你还上瘾了。”

  “不是怕你没过瘾吗?”

  苏任假模假式地检查了一遍,谢天非但把碗洗得干净如新,还把水池里里外外连装碗的箱子都擦了一遍。苏任这么有洁癖的一个人都挑不出毛病,不禁有点郁闷地说:“现在倒是洗得挺干净,早干嘛了。”

  “都跟你说了那碗是还没洗,和干净的搞混了。”

  “搞混了怪谁?怪我?”

  “不怪你,怪我,我这不是认罚来了吗?”

  苏任发现他脾气真是挺好,怎么整他也不生气,斗嘴都带着笑,声音还怪好听的。

  “算了,你走吧。”

  谢天看了眼挂钟说:“才四点。”

  “什么意思?你是打算在我这打长工?”

  “太早了没车。我刚来没几天路不熟,从你这到来味鲜大酒店坐几路车?”

  苏任从来没坐过公交车,附近有什么车站当然不知道,只好说:“我送你回去。”看谢天这宁可赔人都不赔钱的抠门劲,八成不会去街上叫车,让他走回去好像有点过分了。

  苏任不情不愿地拿了车钥匙,把谢天送到“来味鲜大酒店”后门巷口。天还没亮,谢天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临走回头对苏任说:“哎,谢啦。”

  苏任说:“我不叫哎。”

  “那你叫什么来着?”

  “我姓苏,叫苏任。”

  “哦。”谢天说,“下次你来吃饭,我一定给你洗个干净碗。”

  苏任嗤之以鼻:“就你们这种破饭店,最基本的卫生标准都达不到,八抬大轿请我来我也不来。”

  谢天不甘示弱:“爱来不来,没生意我正好少洗两个碗,工资还不是照拿。”

  苏任懒得理他,一甩车子掉头走了。

  谢天看着白色奔驰扬长而去,转身也钻进了饭馆。

  来味鲜大酒店后门是一条堆满杂物的小走廊,两边靠墙摆着置物架,架子上全是各种袋子装的食材,有些放久了还散发出一股酸味。

  那家伙真没说错,谢天忍不住想,可不就是个破饭馆么。卫生标准大概就只有餐具达标,还一不小心给他揪住小辫子。

  一晚没睡,谢天也不是真的一点不累,看时间刚过五点,离开门营业还早得很,就想先睡一会儿。

  来味鲜的胖老板当初答应他在这洗碗包吃包住,厨房后面有一间储藏室,不到十平米。谢天推开门,里面也像走廊上一样贴墙放着两排置物架,剩下中间一小块空地刚好搭张床。床是木板的,上面铺了凉席,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生活设施。谢天往床上一躺,眨眼就睡着了,直到有人把门敲得震天响才醒来。

  他揉着眼睛开门一看,胖老板鼓着一张气呼呼的脸说:“几点了还睡,不用上班?”

  谢天也没表,随口问:“几点?”

  “10点半!”老板的唾沫都飞到他脸上了,“有客人,还不快起来。”

  “我这不已经起来了吗?又不用化妆打扮,马上来,两分钟。”

  谢天洗脸刷牙,先到厨房看了看,已经有空盘碗碟堆在水池边上。不光是客人用过的餐具,厨房里厨师用完的锅碗瓢盆也得洗。他扎上围裙摘了佛珠马上投入工作,洗了没几分钟,小妹进来催菜,看到他就笑嘻嘻地说:“天哥,你昨天晚上偷偷溜出去玩儿了吗?”

  “没有啊,我能去哪玩,你们小姑娘出去唱歌吃饭又不带我。”

  “那对面五金店老王的媳妇怎么说早上起来倒痰盂的时候看到有人送你回来。”

  “她眼这么尖?”谢天惊讶地问,“确定是我吗?”

  “怎么不是你,你不知道老王媳妇多喜欢你,别人会看错,她肯定错不了!”

  谢天嘿然:“你别瞎掺合,不知道老王是开五金店的?店里随便抄把锤子就能把我灭了。”

  “那你老实说,是不是出去玩了,这会睡到中午才起来。”

  “我是出去了一会儿,不就是昨天来吃饭的那个人让我给他洗碗吗?”

  “你真去啦?”小妹噘着嘴说,“他没为难你吧,这人真是,一个脏碗这么小心眼,一点素质都没有。”

  “就是,有钱人臭脾气,一身怪毛病,不管对不对都是他有理。不过这人挺有钱,家里好几层楼一个人住,厨房比我们饭馆还大,像个咖啡厅似的。”

  “真的啊,那不就像港台电视剧里的豪宅一样了?”小妹听得满脸艳羡,忽然低头看见谢天泡在水里的手,手指发白起皱了,忍不住说,“你干嘛洗碗不戴手套?这样毁手。”

  “戴手套不方便,洗不干净。我多敬业啊,就这么敬业还给人挑出毛病了呢。”

  小妹不好意思地说:“那碗是我搞错了拿出去的,不该怪你。谢谢你啊,要不老胖该扣我工资了。”

  “这么点小事我转眼就忘了,谢什么。快干活去吧,等会儿看不到你,老胖又要骂人。”

  小妹应了一声走开了。

  谢天继续洗碗,边洗边算还有几天能领钱。这工作薪酬不高,好在有地方住,一天三顿不用愁。

  晚上十点多,最后一桌客人买单离开,厨师、服务员和老板也都陆续走了,谢天却还有一大堆事要做。清理灶台、摆桌子、扫地。有些事本来不归他管,只是他在店里住,老板就理所当然地让他包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