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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2 / 2)


  “陛……下……”苏妤贝齿轻颤,瞪着他目光森然。

  那块冰有半个巴掌大,如是就这么等着在她衣服里化完了……

  皇帝觉得她且得记恨自己一阵子。

  如是让远处随着的宫人来帮忙……

  皇帝觉得这种窘迫的事让宫人知道,她更得记恨他一阵子。

  “别动……”皇帝忍着尴尬和几乎要忍不住的幸灾乐祸的笑,强把她按住了不让她乱动。看了看她身上厚实的斗篷,觉得……这样细微的动作,外人应是看不到。

  后脊不断沁入的凉意让苏妤不敢乱动,直看着他的双手探进斗篷来将她环住,在背后抻了一抻她平整地掖在褶裙中的交领上襦,终是抻了出来,斗篷底下传来一声冰块落地的声音。

  苏妤长缓一口气。

  皇帝的手却就此松开,在苏妤怔然间反一用力,她整个人便撞进了他怀里。

  “别动。”皇帝再度说了这句话。但没了那冰块在,她明显不那么听话了,他不得已提了两分声,又道了一次,“别动。”

  苏妤仍是挣着。他无所顾忌不要紧——但这可是锦都的大街,多少朝臣的府邸就在附近的坊中,这如是迎面撞上了……

  陛下您生怕无人纠劾不成?.

  苏妤哪里知道他的心绪。

  上一世,她自尽时的画面在他的心底挥之不去,那时的歉意、愧悔与懊恼一直延续到现在,且是与日俱增。

  从那时起他就每一天都忍不住地在想……

  如若他肯对她好一些、哪怕只是多听她一句的解释,会不会就会不一样。

  他就不用眼睁睁看着她受尽委屈然后自尽。

  那时他万分地想拦住她落下去的刀刃,搂住她告诉她他的后悔。可是没机会了,他的手臂一次次从她身上划过却半点碰不到她,就算在她倒下后,他也无力再搂住她……

  所以这一世,每一次搂住她的时候,他都觉得欣慰而不真切,每一次都不想放开。

  “阿妤。”他唤了一声,听到她略有不安的:“嗯?”

  “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他说,过了一会儿,听到她似乎带了点惊疑的:“哦……”

  “……嗯。”.

  大抵是因为下雪、又因为皇帝当日免了朝,他们万分幸运地未在街上见到任何一个朝臣,免去了皇帝次日要好生应付文官一番的麻烦。

  是以二人玩得颇为潇洒,不仅将城中雪景看了个遍,还没忘去东市西市走上一遭。

  用皇帝的话说,那叫看看民间物价如何。

  返回皇宫时已近戌时末刻,正是嫔妃从长秋宫昏定完各自回宫的时候。皇帝和苏妤也没备步辇,仍是携着手悠然在宫道上走着。

  偶有嫔妃或宫人经过,黑暗中借着宫灯一看,忙不迭地福身见礼,皇帝时不时应上一句“可”,视线却鲜少从她身上移开。

  一路进了成舒殿,各自解下斗篷,宫人即刻奉了热茶来为二人驱寒。皇帝瞟了一眼却笑道:“换温酒来。”

  恰又是生辰、恰又是温酒,苏妤不免想到了一年前的那件事,登时满脸通红。

  ☆、第71章 酒后

  美酒佳肴,宫中素来是不缺的。二人本是在宫外用过了晚上,目下便吩咐宫人备了几道合口味的小菜、温上两壶酒,倒也惬意。

  苏妤浅啜了一口酒,便知这酒多半是按她的喜好备的,口味偏甜一些,香味也很重。美酒入喉,有一股轻轻的灼热感延伸开来,一直到腹中,暖了全身。

  “合口味?”皇帝轻问,苏妤点了点头,遂将一杯都喝了下去,又自顾自地再满了一杯。

  一壁吃着一壁聊着,大约是因着白日里连二人间最不愿触及的话题——苏家的事也问过了,皇帝也不曾怪罪,苏妤便是随意了许多。

  两个小貂蹿到门口,扒着门槛张望了一番,跑进了殿来。毫无规矩地一跃而起到了桌子上,各自望着自己的主人,明摆着是要东西吃。

  “呵……”皇帝的手指在非鱼头上一敲,“是要吃东西还是要喝酒?”引来非鱼一声略有不满的轻哼。

  苏妤则抱起了子鱼,搂在怀里,拿了一小块水晶肴肉来喂它。子鱼一边吃着,一边还不忘叫两声招呼着非鱼过来一起。殿里暖暖的,二人各喂着一个白白的毛球,似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与默契萦绕不散。

  一时安静无声,只有多枝灯上的蜡烛偶尔发出哔剥声响,二人仍是各自喂着小貂,静默中均有些心绪复杂。

  两年前那个凄清的冬天,她没有想过这一年的冬天会有这样一天;而皇帝……

  上一世这一年的这个冬天,他也从不知道自己还会已截然不同的方式再过一遍这一天。

  均有一抹浅笑浮现,又都各自低着头,谁也没注意到对方的神情。

  .

  皇帝昂首灌了一杯酒下去,酒气冲散了沉浸在回忆中的心绪。又拿了一块肉搁在非鱼面前让它自己吃着,皇帝抬头看向苏妤:“阿妤。”

  “嗯?”苏妤正喂着子鱼的手停住,回视着他眼中的沉肃,“怎么了?”

  “朕一直想问你,从前有那许多对不住你的地方,可还有机会让你原谅么?”

  苏妤默然,笑意飘渺地沉吟着,抚摸着膝上的子鱼道:“陛下想听实话?”

  皇帝心里微有一紧,遂道:“自然。”

  “臣妾不知道。”苏妤说。似是敷衍的答案,却见她神色很是真诚,顿了一顿,又续说,“不过无所谓吧,臣妾到底是宫中嫔妃,愿或不愿,臣妾都得在宫中过一辈子不是?”

  一听就是真话,不过也忒直白胆大。皇帝看着她微微泛红的双颊,心知她大抵是有些喝高了,才借着酒劲说出了这样的话。

  心中一思,暗道苏妤这酒量也太不济了些……这酒虽不是果酒那般柔和,但也算不得烈。小小的酒中不过一口的量,苏妤只喝了三五杯罢了,便已到了“酒后吐真言”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