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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三年积累,毁于一旦(2 / 2)

赵章是个嗜酒如命的国君,他或许有曾经被叔叔篡位的经历,不得不用嗜酒来消除叔叔的戒心。不过在他叔叔死后,他立刻就抛开原本的伪装,立刻发难成为赵国继位者,但是长久以来的生活习惯,让他无法改变,嗜酒似乎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不仅嗜酒,还好色。反正在赵章醉酒之后,一个国君该有的缺点他都拥有;但是在清醒的时候,一个国君该有的优点他也拥有。不得不说,在赵章身上,他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

随着醉酒的时间越来越长,公子种署理朝政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而公子种也随着处理朝政的机会,将自己的地位彻底稳固了起来。别看公子重似乎被委以重任,带兵出征卫国,但是即便他带领赵国军队将卫国都吞并了,扩土五百里,对于公子种来说,也丝毫没有危险。因为一切封赏都出自于蟾宫,也就是他父亲以前处理朝政的地方,而现在,这是他的地盘。

但是眼下,赵种感觉到了为难。

陶丘!

陶丘!

还是陶丘!

他甚至有点担忧,陶丘一旦出现了大危机,对于赵国来说,恐怕也是难以承受的危险。而这时候如果继续按照以前的调度,将物资源源不断的运送到陶丘,是否还妥当,就成了最大的问题。公子种陷入了两难之中,有心不批示,但是物资已经准备妥当,可要是运送了过去,万一真要出现了陶丘危机,那么对于赵国来说,损失就大了。

赵国一直以来都很困顿。

倒不是说赵国穷,很穷,穷到揭不开锅的地步。主要是赵国一直以来都经历着高强度的战争。可赵国又没有足够的人口,就算是有人口,也无法像魏国那样拥有那么肥沃的土地。这对赵国来说,很多战争无疑是饮鸩止渴。战争可以带来土地,但是没有人口,却带不来财富。唯有南下控制人口稠密,土地肥沃的卫国等地,赵国的国力才能膨胀起来。放下文书,太子种站起来走出了大殿,站在高台之上,冷冽的空气让他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起来,但是面前一片黑暗,努力睁开眼睛,似乎也看不透黑暗中的景色。

“殿下,大司马求见!”

内侍如同狸猫一样,脚步轻盈,能够不发出一点声音在宫殿里往来,尤其是在夜晚,他们如同鬼魅一般神出鬼没。

在靠近太子种的身后,内侍轻轻咳嗽一声,似乎在告诉赵种,有人靠近。

赵种微微回头,眉宇间带着疲倦,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匆忙道;“还不快快有请!”

“殿下!”

“大司马免礼,你我叔侄就不用这些繁文缛节了。”赵种虚空伸出左手,在空中托了一把,说是这么说,可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赵国的君主个顶个的心思重,就像是赵章,他曾经是太子,是赵国国君的继承人,但是当他父亲死后,他因为年纪小而被叔叔夺走了大统。但是赵章呢?却表现的冷漠不堪,似乎根本这事和他没有关系似的。直到他的叔叔死了,他才跳出来。期间,他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将一个纨绔子弟能够做到的混账事做到了极致,然后给世人展示出来。

正式因为赵章的忍辱含垢,才消除了叔叔的戒心。

而另外一面,冷面无情也是赵家人的性格之一,赵国的臣子,谁也不敢相信国君说的每一句,因为只要是相信了,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礼不可废。”赵穆坚持不答应,好在他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来蟾宫,可不是和赵种来拉家常的,而是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他将得到的情报,还有信使的信件一并交给了赵种之后,赵种竟然看过之后,手突然一松,手中的信件掉落在地上,发出啪嗒的爽脆声音。可是对赵种来说,他的心却像是被塞了一团乱麻似的,根本就无法解开。

“陶丘破城,镰仓,这个废物,还能做什么?”赵种暴怒的对内侍喊道:“命令禁卫,将镰仓一家老小扣住,明日问斩弃市。”

“殿下,如今不是追究问题的时候。”赵穆为镰仓惋惜,镰仓虽然有守城不利的原因,但是如果陶丘早就潜伏了卫国的军队,那么镰仓就算是死守城邑,也可能在短时间内被攻破。因为当卫人发起攻击的时候,赵军守城士兵也会遇到腹背受敌,而且还是面对平日里不会提防的人,结局几乎是肯定的。

赵穆有心帮镰仓家人说话,毕竟死者为大,一个已经为国战死的将军,他的家人再受到迫害,就说不过去了。也会让军队将领产生厌恶的心情。于是开口转移话题道:“殿下,如今不是追究谁的时候,而是我大赵在陶丘的物资被焚毁,如果继续让大军在卫国征战,就不得不让赵军就食于卫。这样一来,名声上不好听。同时,通过往来的情报,卫人似乎都在战争爆发之前,被组织进入城邑躲避。在城外的物资几乎难以收集。”

“粮食,粮食才是关键。”

太子种盯着舆图,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突然大殿之外传来一声惊呼:“君上!君上!”

这把太子种和赵穆吓了一跳,急忙冲出去查看,当他们看到仰天躺在地上,口中呜呜的吐血的赵章,顿时手脚冰凉。

赵章最恨的就是臣子对他阳奉阴违,不尊重他,不畏惧他……作为一个对权力没有安全感的国君,赵章将国君的权柄在赵国做到了极致。别看公子种坐稳了太子的宝座。可是在宫廷之内,没有几个人会罔顾赵章的命令。

这无关于太子种是否能够继任国君,而是赵章本来就喜欢豢养死士,一个身边充满了死士,随时随地都在担心受害的国君,他是不会很容易就死的,尤其是在他的宫殿里。

医正来过之后,束手无策。

举荐了秦越人。

针灸过后,赵章终于醒来,可是面如金纸,嘴唇惨白,给人一种生命走到尽头的感觉。赵章想来之后,开口就问:“太子何在?”

太子种跪行至赵章榻前,痛哭流涕:“君父,君父!孩儿……”

赵章似乎没有听到儿子的哭喊,或者十对儿子如此不堪很不舒坦,呵斥道:“哭什么,不过是死而已!寡人又有何惧!”

说完,大殿之内,静如幽谷,仿佛沉睡一般。赵章还是那个赵章,还是赵国那个高高在上的国君,良久,赵章才长叹道:“可惜啊!可惜。寡人筹备了三年,准备了三年,最后还是一场空。三年积累,付之一炬,毁之一旦……人力无可及也!命数,天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