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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届时何时?(2 / 2)

进入庙宇见宏大的正殿内几乎空空荡荡,腾里木花疑惑的同时心情也猛然一松,他真难以想象若那些人都在,主动请缨却又大败而归的他将承受多少屈辱,仅仅是想想那种场景都让他觉得难以忍受。

见是他到了,一个值守祭师快步迎上前来见礼。

“人呢?木萨在哪儿?”

“诸位大祭祀应庆绪公子之邀下山入城了。木萨在后面”

庆绪公子自然指的是安禄山之子安庆绪,他请诸位大祭祀到洛阳城内干什么?为什么木萨没去?挥挥手谴退当值祭师,腾里木花迈步向后面走去。

来到木萨居处却见房门紧闭,腾里木花正欲伸手叩门时,房内突有一股尖利的威压无形而来,那感觉就如同无数根寒针攒凑在一起当面刺来,寒利如骨,挡无可挡。

急退两步,当其离开房门后,适才蓦然而来的威压又蓦然退去。但腾里木花的脸色却是为之急变。其人修为高到可视自己如无物的地步,放出这威压的就绝不是木萨本人……

腾里木花正要出声叱喝,屋内传出木萨的声音,着他无需担忧,稍待即可。

听到这声音腾里木花放心下来,木萨是在见客,只是这客人是谁,他却茫然摸不着头绪。

半盏茶时间后房门自开,腾里木花迈步而入后却没看到别人。

“大祭祀脚步匆匆,必定是来报捷了”

一听此问,腾里木花的那点好奇顿时雪融冰消,单膝点地语气低沉道:“我败了,请木萨降罪”

闻言,木萨并无丝毫意外的表示,“那大传送法阵断的太突然,料来是被道门发现了?”

“不是道门,是锦绣盟”,腾里木花知道木萨不喜欢人虚言废话,当下简明扼要的将经过说了一遍,重点在大传送中途被发现,以及秦岭上道门早已布设的法阵。

木萨听完未置可否,片刻后开口时却问道了另一件事,“腾里木花,你以为圣门攻打长安玄都观的时机可到了?”

这突然的转移话题让腾里木花颇不适应,这可不像是木萨的风格。她历来是一件事不弄的清楚明白绝不罢手的,此次奇袭失败中还有许多细节都没有说到,按她的性子必定会将经过追问到底,怎么会……今天这是怎么了?

还有刚才那一问也诡异的很,长安玄都观可是道妖们的老巢,自去年南侵以来,圣门梦寐以求的不就是要攻破长安,灭掉玄都观嘛,这还有什么好问,好拖延的。

但腾里木花虽然自傲却绝不是笨蛋,这许多不合理之事让他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吞咽回去,开口道:“圣门之内,木萨为尊。兹事体大,自有木萨决断”

发问虽是出自木萨,但她对这回答却依然未置可否。只是看向腾里木花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正在这时,一个婢女在房门外悄然现身,进来对木萨耳语了几句。

“请他进来”木萨说完看向腾里木花,“你先下去吧,稍后我再找你说话。此次奇袭失败你该承当什么责任,我自有处断,必定使你心服就是”

听闻此言,腾里木花心底一松。木萨年纪虽并不太大,但接掌圣门也已十年有余,这十多年间以她的年纪资历能获得圣门徒众心服并将圣门带到今天的辉煌,靠的除了智慧卓绝、心性坚韧外,最为称道的便是言出必践,处事公允。

有了她这番表态自己就无需担心被人落井下石了——圣门不比道门,门内修行者来自众多胡族,除了奚、契丹、室韦、靺鞨这四大族外,其它的小族更是不计其数,组成圣门的根基如此复杂,内斗自然也就不可避免。

一礼过后,腾里木花悄步退出,却正好遇见另一人急急而来,只看其瘦高如竹的身形,便知来者乃是出身于轧荦山府的曲忽多。

曲忽多行色匆匆,一张黑瘦的脸紧紧皱着,与腾里木花错身而过却连眼睛都没斜一下,分明是满腹心事。

“这又是怎么了?”,腾里木花看着曲忽多的背影,只觉今天这玄元皇帝观内处处透着古怪。

曲忽多便是当年受轧荦山派遣跟随言如意到襄州的人员之一,他曾追随言如意杀进广元上观,并助其斩杀假言无心以及真一观大都管虚静。而那正是使言如意在圣门内声名鹊起的第一战。

也就是在那一夜,曲忽多第一次见到叶易安,并曾大声出言邀战。

十五年前在相州,他也是被言如意派去主持寻找龟甲兽骨之人,并在那一次与言如意打了一个豪赌。赌约是言如意认定叶易安必能率先找到龟甲兽骨,曲忽多则不相信。

至于赌注,曲忽多若输,便将从此之后真心效忠言如意,唯其马首是瞻。

最终的结果是曲忽多输了。并跟着言如意一起前往埋藏龟甲兽骨之地,并亲眼目睹宏伟的地下之城甬道因为突如其来的地动而地形大变,短短数日之间桑田变为沧海,叶易安亦被永埋其中。

随后,他更是目睹到言如意的巨变。以前的言如意对于要向母兄出手总是迟疑犹豫,但经此一事后却是雷厉风行,自相州归来便即大刀阔斧,在轧荦山的强力支持下一举登上木萨之位。

而后十五年间更凭借其超绝的智慧与能力不仅坐稳了位子,更将一盘散沙的圣门引领上了复兴之路,尤其是此番南侵至今,她更是凭借圣门内百年未有的功绩将自己惊采绝艳的才华展现的淋漓尽致。

十多年的相处下来,两人已非常熟悉,言如意对待曲忽多也就比腾里木花随意的多,“你来了,坐吧”。

曲忽多却不肯坐,分明是他急着请见言如意,但此刻真见了面却又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后居然开始在屋里踱步转起了圈子,紧皱的脸上有着不加掩饰的烦躁。

木萨当面,他这种旁若无人的举动可谓是无礼的很,等他又转了两个圈子后,言如意的声音方才悠悠响起,“曲忽多,你为人耿直率真,不是心里能藏事的,有什么但说无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