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染神情动容，抬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脸，随后眼中有一丝茫然：

“有时候我感觉，这张脸不属于我。”

方天心被狠狠触动了一下，现在这张脸确实不属于她。

“这是你的错觉而已。”方天只能这么说。

他边说话边将莫染的头发竖起来，他拿出一个陈旧的头绳，将她头发扎起来：“这个头绳对我很重要，同样对你也很重要，你可不能弄丢了啊。”

这是莫倩最后的遗物。

莫染十分乖巧，任凭方天给她扎起一个歪七扭八的马尾：“对我很重要？”

“对，很重要。”方天笑了笑。

“为什么？”

“以后在告诉你。”

莫染对自己脸上的伤疤暴露出来有些不适应，但也没有重新将头发放下来。

“你以后不用在见零号了，你有自己的名字。”

“名字？”

“对，你叫莫染。”

“莫染……”莫染脑中闪过什么东西，她对这个名字既熟悉又陌生，感到这个名字曾经占据过她的心。

“我喜欢这个名字。”

“喜欢就好。”

方天心中暗道，因为这本来就是你的名字。

“对了，那文件你有看吗？”方天问道，他语气透露着他紧张的心情。

这份文件虽然缺失了一页，但也将发生在莫染身上的一切都解释的十分清楚。莫染看后就算不能找回缺失的回忆，也会明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那样她会痛苦不已。

“没有。我一直没有勇气看。”莫染眼中闪过抗拒和渴望：“可是我又想了解自己的过去。我不认为我一出生就是这种怪物。”

“你当然不是怪物，你是人，跟我一样的人。而且你现在也不是怪物。”方天说道：“那份文件说明了你变成现在这这个样子的一切原因。”

莫染盯着自己如同被缝合的布娃娃一样的身躯。

“但是文件并不能找回所有的你，你失忆了，你忘记了你的过去。”

“我的过去？”

“对，你的过去。”方天盯着她的眼睛：“你想知道吗？”

莫染犹豫起来，久久没有说话，内心的纠结都写在脸上。

“你如果准备好了接受一切，你可以先拿起那份文件。”方天语气平静：“那是所有事情的源头，虽然对你意味着痛苦，但你却躲不过。”

“你能一直陪着我吗？”莫染望了方天一眼。

那样子让方天心疼。

“当然！”

莫染走进一间房间，暴力的拉开锁起来的抽屉，她颤抖的手拿着那份文件，最后又望了方天一眼。

“我一起都在。”方天平静的表情让莫染慌乱的心有些依靠。

她终于翻了那份承担着沉甸甸的一切她既渴望又恐惧知道的真相。

十分钟后，哗啦一声，文件从莫染手中掉落，她此刻安静极了，没有方天预想之中的暴走。

她眼中的情绪复杂，令方天无法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