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行至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他来玩，也不能霸道的不准别人玩，暂时就压下了。很不爽地，重新坐下。

  “杨大人，你别气了。听声音，应该是裴大人那边传来的。”粉色衣裙的姑娘说道。

  “哪个裴大人？”杨行至鼻子一哼，心里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姓裴的，人在京都，可不多，最好不是他认识的那个。

  紫衣姑娘解释道：“就是新任工部尚书，裴舒文裴大人。杨大人，可能不认识。不过，你的兄长杨行中杨大人一定认识。”

  杨行至与前工部尚书杜晖是好友，大朝觐的时候还见过。这没多久，人就不见了，工部尚书就变成毫无建树的裴舒文了。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名堂，谁也不清楚。但是，有一点他知道：三棒子都打不出一个屁的裴舒文，有什么本事管工部！

  “哼！看爷不过去教训一顿，就不姓杨。”杨行至再次起身，不管朋友劝阻，拉开门，就去了对面。

  “杨大人，你别冲动，不要伤了同僚之间的和气。”朋友在身后劝阻，却是没什么效果。

  门被哗啦一声拉开，裴舒文抬头，看着盛气凌人的杨行至，胸中的酒气就醒了哥干干净净。他不慌不忙的，示意樱宁不要弹了。

  樱宁这就指按琴弦，收了琴音，起身拜见。“樱宁见过杨大人。”

  杨行至看都不看一眼立在一旁的樱宁，直接吐出两个字：“出去。”

  “这……”樱宁转而看向裴舒文，这里毕竟是裴大人定的房间啊。她等着裴大人的意思。

  裴舒文点点头：“出去吧。杨大人有话要说。”他将桌子上的酒杯，往前挪了挪，身子坐直了。来者不善，兵来将挡。

  樱宁没有直接出去，而是去香炉边，拔下发簪，挑了挑香灰。焚香，抚琴。琴收了，香却不灭。她抱着琴，关好门，离开。

  “请坐。”裴舒文伸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房间只有两个人，凳子倒是没有撤。

  杨行至看着他这里一壶酒，一个酒杯，几碟小菜，倒是跟他以往的性格蛮贴近的，一样的清淡。

  “裴大人荣升工部尚书有些日子了，下官一直没有机会拜见，今天这么巧。大人你怎么听这么惆怅的调子呢？不应该啊！”

  “杨大人何必挖苦裴某人呢。有什么事情，请直说。”他官大他几级，丝毫不害怕他会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但是他算错了，杨家兄弟，杨行中胆大心细，杨行至却胆大冲动。

  杨行至将面前的凳子，脚尖一踢，走到桌前。双手按住桌面，两眼如灯，直直的望着他，逼问道：“杜晖去了哪里？”

  他对上他的眸子，依旧不温不火地回答：“杜大人的行踪，从来不跟裴某人交代。杨大人，似乎问错了人。”

  “他没有辞官，也没有外调，难不成，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不成？”

  “裴某也想知道他去了哪里，为什么工部一个人都不知道。按照常理，他的去向，应该给大家打个招呼。但是，整个工部，从上而下，都没有消息。杨大人你的兄长与杜大人交情匪浅，应该不会跟我们这帮旧下属一样，半点消息都没有。”

  “你胡说！”

  杨行至一掀桌子，酒壶应声而碎，其他碗碟都哗啦啦砸了个满地开花。他的身影已经到了裴舒文面前，揪着他衣领，就把人整个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