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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色第1节(2 / 2)

  和机场工作人员磨了半天嘴皮子的云暖一无所获,直到第二天机场安检才遗憾的告知她的行李箱下落不明,愿意走赔偿流程,云暖从搬家公司的车上下来,压着怒火说了一句:

  “我还不想那么快走赔偿流程,请继续再帮我找找,那副画对我太重要了。”

  云暖丢失的那只行李箱,装着一副对她意义非凡的油画。

  现在东西丢了,云暖连搬家都有些晃神,闺蜜童佳音帮忙找的房子虽然临近地铁站,却异常的狭隘和拥挤,户型不太合云暖的心意,她只想把这里定为暂时落脚的地方,随意打扫了几下布满灰尘的房间,拿了伴手礼,准备去和隔壁邻居打个招呼。

  按过门铃,云暖在门口等了许久,直到对门的邻居大妈好心的打开门提醒了一句:

  “这家的先生刚刚出门了,小姑娘,你是新搬来的吧?”

  云暖把伴手礼交给对门的邻居大妈,和他聊了几句,再返回来就困的不行,在锅里滴了几滴白醋消毒,云暖把拖鞋一甩,便倒在沙发上刷起了微博。

  云暖玩微博年限久远,微博上有不少粉丝,早年在格拉斯求学时,野心颇大的云暖便在淘宝上开了一家香水店铺,小店一直反响平平,直到去年年底她店铺里的一款香水成了网红推荐款,作为香水店的美女店主也因此一炮而红……

  时差还未倒过来的云暖,索性把手机一关,直接窝在了温暖的沙发上。

  她睡的很沉,仿佛还身处美丽的格拉斯小镇,邻居太太喜欢玉米浓汤,总是喜欢多煮一份给她。奇怪的是,今日的玉米浓汤再也没有以往梦境中的那种清甜甘醇,只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奇怪触觉,云暖皱着眉头,因为长期习惯用嗅觉观察世界,闻不到熟悉的味道,一张口,就被满屋子的烟呛的直咳嗽。

  她记得在厨房的锅里滴了白醋消毒来着,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炉子上烧着的,是不是早就已经是糊了的锅子。

  云暖被门外响起来的急促敲门声打断,挣扎着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顿时慌了神,被屋子里的烟味吓了一头冷汗,从沙发上跌了下去,呛得咳嗽了几声……

  刚刚在脑海里回想起来的急促敲门声早已消失殆尽,她四肢无力的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只见从隔壁阳台爬过来个男人,只听得阳台传来一声闷响,陈旧的锁被撞开,男人急匆匆的进来,先撞翻了摆在进口处的一个大花盆……

  那是云暖第二次见到他。

  那个眼睛里藏着宇宙的男人。

  她以为失去了眼睛的盲人,先天就必须沦为被人照顾的人,却不想这人进了屋以后,用手作为视线,闻着气味,扶着墙壁小心的往厨房走,准确找到煤气的位置抬手关掉,顺手把厨房的窗子打开。

  云暖张着嘴巴,贪婪的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恢复了些意识,这才撑着玻璃茶几站起来,还未说话,就听闻那个人说到:

  “自杀的时候请考虑一下周围居住的人。”

  云暖愣了一下,赶紧摆手:

  “我只是忘记火上烧着东西了,谢谢你。”

  乔景延以为她是自杀的,毕竟在门口敲了几分钟的门,屋子里浓烟滚滚,她却毫无察觉,听闻对方说话的声音,乔景延才想起,这就是在机场偶遇的,身上带着樱花气息的姑娘。

  他改用手肘抚摸着墙壁,一步一步移到她面前,蹲下身,察觉到她已经爬起来坐到沙发上,知道是没什么大问题,这才放心,说了一句:

  “我姓乔,住在你隔壁。”

  云暖坐的笔直,赶紧抬手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搓着手指头,准备做个高大上的自我介绍。

  乔景延察觉到对面的人突然间紧张起来,连抚弄头发的动作也被他捕捉到,没闻到她身上有樱花的香味,便猜想她今日一定格外的狼狈,微微扬了扬嘴角,说道:

  “我是盲人,看不到的。”

  云暖在肚子里打好的腹稿被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打断,察觉到对方知道自己在理头发,面色有些微红,赶紧伸手过去,习惯和人说话先要握手,开口说道:

  “你好,乔先生,我叫……”

  她的手刚刚伸过去,对面的男人就很明显的缩了缩手,她这才发现他手上满是油画颜料:

  “乔先生,在绘画?”

  云暖没能碰到他的手,倒是因为他退缩的够快,和他的指尖擦过,留下些温热的触感。她搓了搓那只手指头,准备去冰箱里翻一些啤酒,那个人的背上像是长了一双眼睛,主动开口说了话:

  “不好意思,不知你家的墙面上是不是留下些印记。”

  经由这人提醒,云暖扭头往客厅到阳台的墙面上看了一眼,从阳台到客厅的墙面上,果然能看到一条线,五色的油画颜料抹在墙面上,围着客厅转了一圈,有些地方甚至还能看到男人的半个指印。

  她看那人睁着眼睛等待她回答,被他脸上垂着眉眼的抱歉模样击中心脏,笑着说道:

  “我还没装修我的墙面,没关系。”

  比起善意的撒个谎,说明情况大概更让他感到愉快。

  她从冰箱里翻出两罐啤酒,递了一罐给他,自己先打开喝了一口,为了庆祝劫后余生,也为了庆祝自己成为这个人的邻居。

  乔景延握着冰冷的啤酒,听闻易拉罐被打开的声音,鼻子顷刻间就闻到酒精的气味,他不怎么喜欢喝酒,更何况还是在满手沾满颜料的情况下,可是面前那位“樱花小姐”却豁达又开朗的接过他手里的易拉罐打开,然后递给他,轻轻碰了一下:

  “又活了一次啊,真好。”

  她突然间笑起来的声音,伴随着大口喝酒的声音混在耳朵里,如同在夏日海边嬉闹的少女,他在她的心里,像是突然间又从机场初遇那个尖酸刻薄女人,变为了一个开朗的小姑娘。

  他仿佛又闻到她身上那抹若有似无的味道,不禁在心里更加好奇,她究竟是什么模样。

  ——

  哪怕乔景延在心里好奇她的邻居是个什么模样的姑娘,也从未想过两个人之间会有什么交集,直到周一他照常去公司报道,原本准备泡好茶让助理骆沅送上楼,谁想刚刚倒了热水下去,就被上楼递交文件的骆沅就打扰了雅兴,提到:

  “今天恐怕要劳烦乔先生跑一趟人事部,董事长那边有几位通过初试的候选助理,需要你定夺。”

  乔景延小心把茶杯放在玻璃桌上,起身随着骆沅身后出去,进了电梯,无所谓的提到:

  “我的事情一向由他单方面做主。”

  他不过是个瞎子,应聘的事情,他能做的了什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