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 10

希言嘴巴张了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手指在身前胡乱绞在一起，心里又气又恼，暗骂柯平生色痞子，臭流氓。

柯平生实在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能有这样大的作用，让希言真“变”了脸，她瞪着一双眼，水洗过一般澄亮，湿发披在肩上，身上的睡衣自肩头濡湿。

那睡衣，柯平生自然认得出来是母亲仝燕云留下的莺莺品牌，他叫人送了些给暂住柯家的希言。柯平生自上而下打量着希言，她纤瘦且白皙，酒红色的睡衣在她身上显得柔软而又落拓，更衬出她不同于平日装乖卖巧的娇媚。

“你还看？！柯平生，你给我道歉。”

希言抿着嘴角，压抑着火气，再也顾不得扮演一个温柔的好姑娘。

柯平生忽地一笑，眉眼舒展，“如果冒犯了你，我道歉。”

随着柯平生话落，他开了手中的那瓶酒，拿过两只酒杯，倒了酒，递一杯给希言。

“这是我的歉意。”

希言瞪了柯平生一眼，伸手接过酒杯，没去管柯平生伸过来碰杯的意图，她酒杯到唇边，才想起正事，又把酒杯放下，挨着沙发边边坐好。

“找我什么事？”

柯平生跟着落座，在沙发那一端老神在在地瞧希言坐立不安的样子，希言不禁又瞪他一眼，他耸耸肩，认输一般低下头。

然而柯平生视线飘忽在地上，希言两只脚交叠着，纤细的脚踝蹭在一起，涂了指甲油的脚丫不安分地一缩一缩。

“柯平生。”

希言察觉到柯平生的视线，厉声喊他的名字。

柯平生再度抬头，十分配合，“陈小姐说，到底是让我抬头，还是低头？”

这个情况很不对，希言不禁又开始绞手指，气氛太怪异了。

“我找你，是不太合适，我在你家暂住，客人而已。”

“陈小姐有事但说无妨。”

柯平生正色回道，但希言觉得他的视线实在熬人，太有侵略性，还是赶快说事，说完就走。

“我不知道你和平洲之间到底有什么故事，虽然我听过不少外面的传言，我在你们家时间短，没资格指点你们家的家事，但是可不可以请你对平洲……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平洲而言，你不仅是他的大哥，他对你的维护，更是一种崇拜，就像其他小孩子对sr的那种感情。可是他在你面前，什么都不敢说不敢做，很害怕你会对他不满意，他想送你礼物，还要借我的手，宁愿你不知道是他的心意……”

在柯平生的注视下，希言有些语无伦次，他始终望着她的眼睛，所以希言清楚地看到，当她说出平洲的名字时，柯平生的神色变了，后面她说什么，他都定定地回视她。

“陈小姐说完了？”

“说完了。”

希言点头，紧攥着手，生怕柯平生突然发脾气。

“陈小姐生过孩子吗？”

柯平生突然发问，希言一瞬间怔忪，生孩子？

那种体验，她这辈子都不会有了，她黯然摇头。

“那就恕我无法苟同陈小姐对平洲的解读，你连一个母亲都不是，真的明白一个孩子想要什么？他是柯家的人，怎么教育他，有我爷爷操心，不用陈小姐代劳。”

柯平生的话如一桶冰水，将希言从头浇到脚，她虽然事先想过柯平生没有那么容易被说服，但绝没想到他会用这样残酷的话来反击她的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