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情有可原
393情有可原
婉如的话，便是我心里的顾虑，念着别人的好，便要瞻前顾后，我苦笑：“姐姐果然是我心尖的人，你也觉得大姐有些事做得太过凉薄了。”
她闭眼，点了点头：“是。”
我轻轻摸了摸之前本挂在胸前，现在却挂在腰间的那个仙人指路八宝累丝佩。是大姐送我的，早已不在心间，却还是挂在身上，割舍不下：“这便是我为难之处，我落魄的时候，她确实帮我保全了阿薇，可是却也引我入瓮，我翻来覆去总想不明白，大姐或许情有可原，可她却不至于为难到两年里见我一面都难，好歹义结金兰，是啊，我何尝不知道作为女人最大的指望是夫君和孩儿，她必然有她的无奈和苦衷，本就是两难之选，她所珍视的，确实要比我这个半路姐妹重要。”
婉如捧起我的手，紧紧用她的双手抱住我的手，我这时才发现我的手原来如此冰凉：“妹妹，我知道你处处为情谊着想，为故人开脱，但是你记住，你现在后退半步，就要有人为你牺牲。”她见我怔怔的样子，眼中有着从未有过的狠绝：“你不要怪姐姐说的难听，你与大姐，在我看来，当时也是你得势，所以不过是因利而合，他朝利尽，世间最蠢钝之事，就是对方没有认错，自己巴巴的原谅，你要知道，站得高，跌的重。这次你若在郡主的位置上跌落，你便万劫不复了！”
我不敢直视婉如的眼，她看透了我心里最阴暗的地方，便低头缄默，风吹起发丝，伴随着荷花的芳香想起三年前，也是这样和婉如细数着夏日里的片刻私语微末的依偎。而我的心，却没有当初那般宁和。面对红叶她们我确实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狠绝，而面对有恩义于我的大姐凤仙我却实在做不到刀起手落，设身处地，洛府是她娘家，她身心都做不到背叛。而婉如却是和我在同一个位置，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娶进门来的外人。
那风过后，我拂一拂那木槿朝荣的朵朵花瓣，碾着细粉道：“酌酒与君君自宽，人情翻覆似波澜。我何尝不明白，要为值得的人赴汤蹈火，而为不值得的人置若罔闻，不要让自己的善良太廉价，可是若要我对大姐出手，也确实跟姐姐那样说的，做不到，甚至提防她，我都会莫名问心有愧。只要她不要再因为她是洛府的人，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奈，不对我造谋布阱，我便不会和她敌对，否则那也不要怪我忘记当初那几分真心了。”
婉如低头看向荷塘，片刻后道：“若她当时拒绝在公公弥留之际让你回洛府，她对你确实当得起姐姐两个字。”
我松开木槿的枝头，道：“逃得过世事变迁，也逃不过人心善变，她若不仁，我绝对也不会甘休。”
于是婉如不再多言，只陪我回北苑休息。
一个月不长不短，该来的总归会来的。如同海角携朝露，天涯伴暮蝶，终究还是要相遇的，中秋那日如期而至，晨雾散，白露依沁枝头，树上雀嘻闹，跳跃，丝毫不知秋浓，恰如人远去，才能方知情重。
我和婉如在绣那一副异色灵猫戏蝶图之际，却听见外头如儿在外通报：“大小姐，你来啦？”
我的绣花针微微一颤，扎在指上，莫名心头疼了一下。起身远远看向门口，却见凤仙一身玫瑰红蹙金双层广陵金玉满堂罗袍，在门口款款而立，风姿卓越。
她未曾前来，我也不曾相迎，看来当日那事，都记在了心头。时日一长，我的计较，她的悔恨，拧成了彼此解不开的结。我心内暗叹，都是骄傲的人，短短几年，我和大姐之间的裂缝依然是大的迈不过去了吧。
我也不知道她会忽然就到来，也不梳妆打扮了，于是整了整衣衫环佩，便起身迈步准备先放下身段，却忽然看见站在凤仙身后穿着乌金云袖衫的丫头，不是阿薇又是哪一个？
我也顾不得尴尬，只觉得那心头激动奔涌而起，望着她，彼此眼里早已满是泪水，却没有落下，阿薇那女子少有的粉润丰厚的樱桃唇，此刻异常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只轻轻颤声喊了句：“小姐……。”便似一只风中飘零的雨蝶扑到我面前，双膝一跪，啜泣起来。
我心头一紧，忙蹲下帮阿薇不停拭泪，自己也止不住泪水奔涌，也顾不得和凤仙之间的芥蒂，只想一述姐妹主仆分离，苦熬苦等的三载情。
一旁的余嬷嬷和忆右见了，忙上前搀扶，拉扯起来她，余嬷嬷更是说道：“姑娘莫哭，一切还是等进去说话。”
我紧紧闭上眼，眼眸前浮现起上花轿前的前一晚，我送她们一人一个镯子，说好主仆三人要齐心在洛府好好过日子，右儿插着腰，说着这辈子不嫁人，要铰了头发做姑子的疯话和阿薇偷头捧着着燕窝汤一小口一小口抿着的镜像如昨日重现，当初就是因为右儿自小和我一起长大，阿薇比我年长一岁却贴心似姐姐，所以右儿天不怕地不怕，忠心护主，阿薇在我身旁悉心看管进出的人员，物件，无半分差池。
可如今，音犹在，却是我左右一双手，一只断，一只残。
“咱们，还是先进去说罢。”我身后的婉如垂泪叹了一声。
婉如的话，便是我心里的顾虑，念着别人的好，便要瞻前顾后，我苦笑：“姐姐果然是我心尖的人，你也觉得大姐有些事做得太过凉薄了。”
她闭眼，点了点头：“是。”
我轻轻摸了摸之前本挂在胸前，现在却挂在腰间的那个仙人指路八宝累丝佩。是大姐送我的，早已不在心间，却还是挂在身上，割舍不下：“这便是我为难之处，我落魄的时候，她确实帮我保全了阿薇，可是却也引我入瓮，我翻来覆去总想不明白，大姐或许情有可原，可她却不至于为难到两年里见我一面都难，好歹义结金兰，是啊，我何尝不知道作为女人最大的指望是夫君和孩儿，她必然有她的无奈和苦衷，本就是两难之选，她所珍视的，确实要比我这个半路姐妹重要。”
婉如捧起我的手，紧紧用她的双手抱住我的手，我这时才发现我的手原来如此冰凉：“妹妹，我知道你处处为情谊着想，为故人开脱，但是你记住，你现在后退半步，就要有人为你牺牲。”她见我怔怔的样子，眼中有着从未有过的狠绝：“你不要怪姐姐说的难听，你与大姐，在我看来，当时也是你得势，所以不过是因利而合，他朝利尽，世间最蠢钝之事，就是对方没有认错，自己巴巴的原谅，你要知道，站得高，跌的重。这次你若在郡主的位置上跌落，你便万劫不复了！”
我不敢直视婉如的眼，她看透了我心里最阴暗的地方，便低头缄默，风吹起发丝，伴随着荷花的芳香想起三年前，也是这样和婉如细数着夏日里的片刻私语微末的依偎。而我的心，却没有当初那般宁和。面对红叶她们我确实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狠绝，而面对有恩义于我的大姐凤仙我却实在做不到刀起手落，设身处地，洛府是她娘家，她身心都做不到背叛。而婉如却是和我在同一个位置，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娶进门来的外人。
那风过后，我拂一拂那木槿朝荣的朵朵花瓣，碾着细粉道：“酌酒与君君自宽，人情翻覆似波澜。我何尝不明白，要为值得的人赴汤蹈火，而为不值得的人置若罔闻，不要让自己的善良太廉价，可是若要我对大姐出手，也确实跟姐姐那样说的，做不到，甚至提防她，我都会莫名问心有愧。只要她不要再因为她是洛府的人，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奈，不对我造谋布阱，我便不会和她敌对，否则那也不要怪我忘记当初那几分真心了。”
婉如低头看向荷塘，片刻后道：“若她当时拒绝在公公弥留之际让你回洛府，她对你确实当得起姐姐两个字。”
我松开木槿的枝头，道：“逃得过世事变迁，也逃不过人心善变，她若不仁，我绝对也不会甘休。”
于是婉如不再多言，只陪我回北苑休息。
一个月不长不短，该来的总归会来的。如同海角携朝露，天涯伴暮蝶，终究还是要相遇的，中秋那日如期而至，晨雾散，白露依沁枝头，树上雀嘻闹，跳跃，丝毫不知秋浓，恰如人远去，才能方知情重。
我和婉如在绣那一副异色灵猫戏蝶图之际，却听见外头如儿在外通报：“大小姐，你来啦？”
我的绣花针微微一颤，扎在指上，莫名心头疼了一下。起身远远看向门口，却见凤仙一身玫瑰红蹙金双层广陵金玉满堂罗袍，在门口款款而立，风姿卓越。
她未曾前来，我也不曾相迎，看来当日那事，都记在了心头。时日一长，我的计较，她的悔恨，拧成了彼此解不开的结。我心内暗叹，都是骄傲的人，短短几年，我和大姐之间的裂缝依然是大的迈不过去了吧。
我也不知道她会忽然就到来，也不梳妆打扮了，于是整了整衣衫环佩，便起身迈步准备先放下身段，却忽然看见站在凤仙身后穿着乌金云袖衫的丫头，不是阿薇又是哪一个？
我也顾不得尴尬，只觉得那心头激动奔涌而起，望着她，彼此眼里早已满是泪水，却没有落下，阿薇那女子少有的粉润丰厚的樱桃唇，此刻异常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只轻轻颤声喊了句：“小姐……。”便似一只风中飘零的雨蝶扑到我面前，双膝一跪，啜泣起来。
我心头一紧，忙蹲下帮阿薇不停拭泪，自己也止不住泪水奔涌，也顾不得和凤仙之间的芥蒂，只想一述姐妹主仆分离，苦熬苦等的三载情。
一旁的余嬷嬷和忆右见了，忙上前搀扶，拉扯起来她，余嬷嬷更是说道：“姑娘莫哭，一切还是等进去说话。”
我紧紧闭上眼，眼眸前浮现起上花轿前的前一晚，我送她们一人一个镯子，说好主仆三人要齐心在洛府好好过日子，右儿插着腰，说着这辈子不嫁人，要铰了头发做姑子的疯话和阿薇偷头捧着着燕窝汤一小口一小口抿着的镜像如昨日重现，当初就是因为右儿自小和我一起长大，阿薇比我年长一岁却贴心似姐姐，所以右儿天不怕地不怕，忠心护主，阿薇在我身旁悉心看管进出的人员，物件，无半分差池。
可如今，音犹在，却是我左右一双手，一只断，一只残。
“咱们，还是先进去说罢。”我身后的婉如垂泪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