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为虎作伥
391为虎作伥
洛凤英的下场，倒是让洛府安静了两个月，只是夏日到来，闷热烦躁。这一日灰暗的云似铅灰一般，一层压着一层，过了午时便铺盖而下，随即席卷而来的风丝毫也不掩饰它的侵略性，黄沙弥漫，花飞叶舞。
远方，燕雀惊慌，嘶鸣着，由远而近，不过确实，那黑云翻滚着，如同浓墨欲遮住整片天，甚至一方楼阁，都是被这漫天黑云，遮得昏黄光暗。
一滴，二滴，由疏而密，雨来如决堤，风怒绕电雷。顿时，风卷雨，雨携风，风和雨又串起的追赶着天上的云，就这瞬间，酣爽淋漓的倾盆而下，雨水与大地碰撞的声音；在心头有着说不出的舒爽。
我本和婉如一起在云梅那坐下弈棋，看了她们博弈好一会儿，听着疾风骤起，便走到雕花窗前，望着那一袭雨打芭蕉微微出神。
婉如见我良久不出声，便轻声道：“想什么呢，这般出神？”
我别过头，婉声道：“听着急雨打蕉叶，忽然心里想起了那古筝曲《蕉窗夜雨》，有点动容了。”
婉如轻轻将棋子收入盘中，淡淡道：“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想起来了《浣溪沙》江上秋高风怒号，江声不断雁嗷嗷，别魂迢递为君销。一夜不眠孤客耳，耳边愁听雨萧萧，碧沙窗外有芭蕉。”
云梅今日穿了一件轻薄的银纹蝉纱丝，她自从腹中有了孩子，不要说那簪环尽去，就连衣衫也是选的都是无花纹的素色，她听婉如吟诗完后，默默顿了顿，接口道：“妹妹不懂诗词歌赋，只是这曲子倒是略通一二，以前听人说过，这首古筝，是旅居他乡的伊人在万籁俱静中，在夜色深沉中，一个人聆听雨打芭蕉的淅沥声而引发的对故乡的无限思念之情所谱。”她小心问道：“姐姐是想侄儿了吧。”
我看向她，慢慢踱步走到她一旁的竹藤摇椅，撑着手臂，道：“不瞒你，确实是想他了，不过更是看你腹中麟儿，有点触景生情了。”
她身子微微一颤，像是被空气里那点清冷冻了一下，忙谦卑道：“妹妹腹中的孩子，哪里有姐姐的磐儿这等好福气。我只求他能平安降生就好。”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柔婉道：“福气是自己挣来了，不是别人白送的。”
云梅点了点头后，又轻叹：“可我身份在那，母凭子贵是不假，可惜我的出身，我的地位，到底是委屈他了。”
我微微沉吟，取过衣衫披在云梅身上，以怨怪的口吻说道，“好端端怎么说出这般委屈的话！”然后转身看向一旁伺候的杨嬷嬷：“嬷嬷，你是怎么照顾云主子的，即便她有心隐瞒避让，你也知道，她这一胎是大家的指望。有我和婉如在这里撑着，好端端的为何这般没有一点为人母的傲气！？”
杨嬷嬷闻言一惊，忙福身道：“郡主莫怪，确实是老奴不对，只是老奴也是好说歹说的劝过云主子，可是云主子的性子就是这么怯弱不争。”她看了云梅一眼后，踌躇了一下道：“老奴一直说这是喜事，而且有郡主依仗，还有二少爷护着，不管是别人有心还是无心，都不敢轻举妄动，好歹那三小姐的下场摆在那。”
杨嬷嬷本还想说，云梅睫毛一颤，轻声打断：“嬷嬷不要说了，就算郡主姐姐有心庇护，可我还是要躬身自省，若事事都要郡主出面，那必然有人会说区区一个妾室恃宠而骄，甚至还要造谣生事说郡主护短，云梅蒲柳之姿受点委屈算不得什么，可是郡主现在是金枝玉叶，可不能让您名声有半点污损。”
她说完眼圈微微一红，楚楚动人，倒叫生出几分怜惜。可惜，保你孩儿我也有我的私心，我早已不是那个慈母心肠的人了，便摇了摇头，安慰她：“苦了你为我这么着想，可是你好歹也是洛府的主子，位份不比那红珠低多少，总不能处处避让啊，现在几个月了？”
她连带凄楚，然后抚了下小腹，好像是挤出来的笑容：“差不多三个月了，姐姐。”
我双眸熠熠，略一思虑，便冲着婉如点头道：“三个月那便是稳了，”然后蹙眉道：“云梅，不是姐姐说你，洛林的性子我是知道的，我不是现在提你出身羞辱你，可是你的手段，情分还比不过一个番邦女子，当初和我相争的心气呢？”
“姐姐是什么性子？”她微微低头，颇为自惭和伤感：“我当时便是仗着不知天高地厚，又有姐姐这容人之量，才敢放肆。如今早就悔不当初，何况那红珠背后是红叶格格。”她边说边似受惊害怕的羔羊：“红叶的手段姐姐自是知道，她妹妹不是善与之辈，妾身在她要安身，自然有很多委曲求全的无奈，和迫不得已的苦衷。”
我笑了下，只是心里明白她这话说得有点勉强，为虎作伥，就是为虎作伥，哪怕身不由己，也不是自个害人的理由，这般推的一干二净，装成了小白兔，或许偏偏洛林还行，我和婉如都不会同情。
我摒一摒厌弃的心神：“妹妹方才是不是觉得我想念的是八王府做质子的磐儿？”我陡然说这话，云梅一惊，看见我眼中蒙上的心酸和神伤，不知道怎么回答，只绞着帕子冲婉如看去。”
婉如凝神望着我，目光中皆是复杂神色，也不看云梅，只眼神空洞看着远处：“我起初也以为郡主发呆是想念王府里的磐儿，现在看来，原是触景伤情了，这一样的日子，一样的担惊受怕，一样这样乌云密布，是啊，这是我和郡主姐姐，最怕的日子，所以更怕你落得和咱们一样下场。”
洛凤英的下场，倒是让洛府安静了两个月，只是夏日到来，闷热烦躁。这一日灰暗的云似铅灰一般，一层压着一层，过了午时便铺盖而下，随即席卷而来的风丝毫也不掩饰它的侵略性，黄沙弥漫，花飞叶舞。
远方，燕雀惊慌，嘶鸣着，由远而近，不过确实，那黑云翻滚着，如同浓墨欲遮住整片天，甚至一方楼阁，都是被这漫天黑云，遮得昏黄光暗。
一滴，二滴，由疏而密，雨来如决堤，风怒绕电雷。顿时，风卷雨，雨携风，风和雨又串起的追赶着天上的云，就这瞬间，酣爽淋漓的倾盆而下，雨水与大地碰撞的声音；在心头有着说不出的舒爽。
我本和婉如一起在云梅那坐下弈棋，看了她们博弈好一会儿，听着疾风骤起，便走到雕花窗前，望着那一袭雨打芭蕉微微出神。
婉如见我良久不出声，便轻声道：“想什么呢，这般出神？”
我别过头，婉声道：“听着急雨打蕉叶，忽然心里想起了那古筝曲《蕉窗夜雨》，有点动容了。”
婉如轻轻将棋子收入盘中，淡淡道：“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想起来了《浣溪沙》江上秋高风怒号，江声不断雁嗷嗷，别魂迢递为君销。一夜不眠孤客耳，耳边愁听雨萧萧，碧沙窗外有芭蕉。”
云梅今日穿了一件轻薄的银纹蝉纱丝，她自从腹中有了孩子，不要说那簪环尽去，就连衣衫也是选的都是无花纹的素色，她听婉如吟诗完后，默默顿了顿，接口道：“妹妹不懂诗词歌赋，只是这曲子倒是略通一二，以前听人说过，这首古筝，是旅居他乡的伊人在万籁俱静中，在夜色深沉中，一个人聆听雨打芭蕉的淅沥声而引发的对故乡的无限思念之情所谱。”她小心问道：“姐姐是想侄儿了吧。”
我看向她，慢慢踱步走到她一旁的竹藤摇椅，撑着手臂，道：“不瞒你，确实是想他了，不过更是看你腹中麟儿，有点触景生情了。”
她身子微微一颤，像是被空气里那点清冷冻了一下，忙谦卑道：“妹妹腹中的孩子，哪里有姐姐的磐儿这等好福气。我只求他能平安降生就好。”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柔婉道：“福气是自己挣来了，不是别人白送的。”
云梅点了点头后，又轻叹：“可我身份在那，母凭子贵是不假，可惜我的出身，我的地位，到底是委屈他了。”
我微微沉吟，取过衣衫披在云梅身上，以怨怪的口吻说道，“好端端怎么说出这般委屈的话！”然后转身看向一旁伺候的杨嬷嬷：“嬷嬷，你是怎么照顾云主子的，即便她有心隐瞒避让，你也知道，她这一胎是大家的指望。有我和婉如在这里撑着，好端端的为何这般没有一点为人母的傲气！？”
杨嬷嬷闻言一惊，忙福身道：“郡主莫怪，确实是老奴不对，只是老奴也是好说歹说的劝过云主子，可是云主子的性子就是这么怯弱不争。”她看了云梅一眼后，踌躇了一下道：“老奴一直说这是喜事，而且有郡主依仗，还有二少爷护着，不管是别人有心还是无心，都不敢轻举妄动，好歹那三小姐的下场摆在那。”
杨嬷嬷本还想说，云梅睫毛一颤，轻声打断：“嬷嬷不要说了，就算郡主姐姐有心庇护，可我还是要躬身自省，若事事都要郡主出面，那必然有人会说区区一个妾室恃宠而骄，甚至还要造谣生事说郡主护短，云梅蒲柳之姿受点委屈算不得什么，可是郡主现在是金枝玉叶，可不能让您名声有半点污损。”
她说完眼圈微微一红，楚楚动人，倒叫生出几分怜惜。可惜，保你孩儿我也有我的私心，我早已不是那个慈母心肠的人了，便摇了摇头，安慰她：“苦了你为我这么着想，可是你好歹也是洛府的主子，位份不比那红珠低多少，总不能处处避让啊，现在几个月了？”
她连带凄楚，然后抚了下小腹，好像是挤出来的笑容：“差不多三个月了，姐姐。”
我双眸熠熠，略一思虑，便冲着婉如点头道：“三个月那便是稳了，”然后蹙眉道：“云梅，不是姐姐说你，洛林的性子我是知道的，我不是现在提你出身羞辱你，可是你的手段，情分还比不过一个番邦女子，当初和我相争的心气呢？”
“姐姐是什么性子？”她微微低头，颇为自惭和伤感：“我当时便是仗着不知天高地厚，又有姐姐这容人之量，才敢放肆。如今早就悔不当初，何况那红珠背后是红叶格格。”她边说边似受惊害怕的羔羊：“红叶的手段姐姐自是知道，她妹妹不是善与之辈，妾身在她要安身，自然有很多委曲求全的无奈，和迫不得已的苦衷。”
我笑了下，只是心里明白她这话说得有点勉强，为虎作伥，就是为虎作伥，哪怕身不由己，也不是自个害人的理由，这般推的一干二净，装成了小白兔，或许偏偏洛林还行，我和婉如都不会同情。
我摒一摒厌弃的心神：“妹妹方才是不是觉得我想念的是八王府做质子的磐儿？”我陡然说这话，云梅一惊，看见我眼中蒙上的心酸和神伤，不知道怎么回答，只绞着帕子冲婉如看去。”
婉如凝神望着我，目光中皆是复杂神色，也不看云梅，只眼神空洞看着远处：“我起初也以为郡主发呆是想念王府里的磐儿，现在看来，原是触景伤情了，这一样的日子，一样的担惊受怕，一样这样乌云密布，是啊，这是我和郡主姐姐，最怕的日子，所以更怕你落得和咱们一样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