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万劫不复
308万劫不复
可是八贤王，依旧沉浸在自己那一片混沌和空荡里，怔怔看着李干娘，唇角轻抿，眼眶莫名的濡湿，良久良久，说出了让我们都站不稳的一句话：“她是当今皇上的生母。”
这句话，如同霹雳一般，炸在所有在场之人的心里，就算见过大风大浪的张扬小王爷，也是一下僵在那了，他额头，慢慢滑落一滴冷汗，蹙眉结巴道：“爹，你不会认错人了吧？”
八贤王回神过来，转而气息阴晴不定，神色更是降至扭曲，咬牙切齿的从舌尖挤出一句话来：“认错！？我呸，若不是我当初陪着皇兄微服出访，遇到了当时走投无路的兰慧，她早就是我泾王府的堂堂主母了！”八贤王的眼神，如同五月里，那柳絮一般轻柔，脚步更是不由自主地向李干娘走去，想要伸出手触及那一抹消逝在记忆里，还依稀尚存的烟火痕迹：“我认错？你以为老子至今没有自己的孩儿，跟个活太监一样，是为什么？明明是我在报恩寺里，与兰慧红叶清溪寄情，不了，皇兄看到兰慧的题诗，却也一见倾心，我为人臣子，只能割爱给了皇兄！若不是当今皇上留着一半她身上的血。你以为老子会为了他困守在这里，伺机为他筹谋一切吗？”
八贤王说完这些的时候，那双眼中有一抹哀与凉，孤与傲，如深潭秋水，看不到底的悲伤。
是啊，一个有着帝王潜质的人，必然是喜欢把一切操控在自己手中，那睿智，那从容，所有的富贵和凶险，都含在他眼中。唯此刻，清澈却不见底，他看李干娘的眼神，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欣喜，又是早已不是昔日梦中人的痛惜。
在场之人，经历过男女之情事，经验最丰富的唯有我了，我忙站到瑟瑟发抖的李干娘身边，轻言安抚道：“王爷，你别激动，李干娘，而不是，是娘娘她现在是半梦半醒，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样会吓到她的。”
八贤王，还是恍若不闻，皱着那浓似墨染的眉头，亦如离人重逢一般，无限感伤道：“兰慧，我是元俨，你忘记谁都可以，怎么可以忘记我。”
“走开，走……走……走，保护阿娘，你是坏爷爷。”磐儿闪身出来，毫不客气挡在李干娘跟前，忽然张开牙都没几颗的小嘴，啊呜一口，对着八贤王的脚咬下去。
空气瞬间凝结。冒犯皇族，这可是欺君大罪，就算稚子无知，但要是迁怒我这个做娘的管教无方，可是少不得一顿板子的。
我刚想呵斥磐儿，却见这小不点，明明怕极了，却眼泪汪汪，粉嘟嘟的小肥脸，泪珠如珍珠一般晶莹剔透，鼻涕顺着泪水一起下来，表情狼狈不堪下，皮肤又似新剥的鸡蛋壳，吹弹可破。怪不得，雪瑞姐姐说，磐儿，早就把李干娘当自己亲娘了，而李干娘也只能和磐儿沟通。而我并不后悔，当时我只是想，世间最纯净的就是两种人，一种是傻子，一种就是孩子，心智都未开，互相取暖，反而是功德一件。
我上去想扯开磐儿。那八贤王却无动于衷，看着磐儿的乳牙咬在自个腿上，丝毫没有任何感觉，也不阻止。反而一脸爱怜的看着小家伙，本想伸手环抱起我那不知死活的孩儿，却不料，害怕至极的李干娘一把抢过磐儿，如同老母鸡护着小鸡仔一样，背过身去。半蹲蜷缩起来，似母鸡一般，把小不点包在臂膀里，声音颤颤的安慰着：“不怕不怕，有娘在，有娘在。”
八贤王，总算是回神过来，只是眼底有着一抹幽黑迷茫，他轻轻问道：“如意啊，你怎么遇到兰慧的。”他如同回想着记忆里往事，心底仿佛有什么不断地涌动着感伤，又自顾自补充道：“当初要不是那老严贼的贼妹子严太后，用兰慧的命威胁我不得夺去王位，我怎么会让皇上那个黄口小儿被奸妇利用，垂帘听政，我没得选。兰慧是我的命，当今圣上却是兰慧的命，若不是大小都要保的份上，本王会怕他们？早就起兵反了。”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若传出去，必然万劫不复，可是却又看见这个玩世不恭的八贤王，原来有着宁可负天下人，也绝不负她的痴心。本想把和李干娘的过往，如数和八贤王说，可是架不住那一大一小，躲在我身后寻求安抚。
还忆右到底机灵，她是全场最置身事外之人，一下清醒过来，忙下跪，不住磕头道：“王爷明鉴，我家小姐就是在感恩寺里遇到的李干娘，哦，不，是李娘娘，当是娘娘在乞丐堆里，叫人欺负不说，还冲撞了洛府的三小姐，要被责打。我家小姐，就是为了救李干娘，生生替娘娘挨了二十下嘴巴，虽然能救娘娘，是老天赐予的恩德，是我等贱民修来的福分，可是当时却差点连命都没了。本身小姐就是被婆家污蔑红杏出墙，陷害进了青楼，还要受辱救娘娘。”她越说越激动，八贤王越说眉头皱的越紧：“我家小姐口鼻流血，差点就没了性命，后来，如非我万花楼妈妈收留将娘娘安置在私宅，娘娘有命从宫里逃出来，也没命活下去啊。就算这次我们进应天城来求王爷庇护，你看，也是带着李干娘不离不弃。”
八贤王看向我，脸上挂着那股暖意，如同守护沙漠里的一抹新绿，清晨最早的一滴露珠。良久，他点了点头，只说道：“谢谢你，如意。”
我忙流下眼泪，俯身道：“王爷，既然这样，那如意一定要说一句，娘娘的人，虽然是奴婢救下来的。可是实话实说，当初也不过是因为见娘娘落魄到被恶乞欺辱，图着一时的善心而已。可真正这收留照顾，吃喝用度，这功劳实在算不到我身上，在白玉堂里，便是奴婢让你救的万花楼主人杨雪瑞的功劳，所以王爷，求求你一定要要救她。“
可是八贤王，依旧沉浸在自己那一片混沌和空荡里，怔怔看着李干娘，唇角轻抿，眼眶莫名的濡湿，良久良久，说出了让我们都站不稳的一句话：“她是当今皇上的生母。”
这句话，如同霹雳一般，炸在所有在场之人的心里，就算见过大风大浪的张扬小王爷，也是一下僵在那了，他额头，慢慢滑落一滴冷汗，蹙眉结巴道：“爹，你不会认错人了吧？”
八贤王回神过来，转而气息阴晴不定，神色更是降至扭曲，咬牙切齿的从舌尖挤出一句话来：“认错！？我呸，若不是我当初陪着皇兄微服出访，遇到了当时走投无路的兰慧，她早就是我泾王府的堂堂主母了！”八贤王的眼神，如同五月里，那柳絮一般轻柔，脚步更是不由自主地向李干娘走去，想要伸出手触及那一抹消逝在记忆里，还依稀尚存的烟火痕迹：“我认错？你以为老子至今没有自己的孩儿，跟个活太监一样，是为什么？明明是我在报恩寺里，与兰慧红叶清溪寄情，不了，皇兄看到兰慧的题诗，却也一见倾心，我为人臣子，只能割爱给了皇兄！若不是当今皇上留着一半她身上的血。你以为老子会为了他困守在这里，伺机为他筹谋一切吗？”
八贤王说完这些的时候，那双眼中有一抹哀与凉，孤与傲，如深潭秋水，看不到底的悲伤。
是啊，一个有着帝王潜质的人，必然是喜欢把一切操控在自己手中，那睿智，那从容，所有的富贵和凶险，都含在他眼中。唯此刻，清澈却不见底，他看李干娘的眼神，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欣喜，又是早已不是昔日梦中人的痛惜。
在场之人，经历过男女之情事，经验最丰富的唯有我了，我忙站到瑟瑟发抖的李干娘身边，轻言安抚道：“王爷，你别激动，李干娘，而不是，是娘娘她现在是半梦半醒，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样会吓到她的。”
八贤王，还是恍若不闻，皱着那浓似墨染的眉头，亦如离人重逢一般，无限感伤道：“兰慧，我是元俨，你忘记谁都可以，怎么可以忘记我。”
“走开，走……走……走，保护阿娘，你是坏爷爷。”磐儿闪身出来，毫不客气挡在李干娘跟前，忽然张开牙都没几颗的小嘴，啊呜一口，对着八贤王的脚咬下去。
空气瞬间凝结。冒犯皇族，这可是欺君大罪，就算稚子无知，但要是迁怒我这个做娘的管教无方，可是少不得一顿板子的。
我刚想呵斥磐儿，却见这小不点，明明怕极了，却眼泪汪汪，粉嘟嘟的小肥脸，泪珠如珍珠一般晶莹剔透，鼻涕顺着泪水一起下来，表情狼狈不堪下，皮肤又似新剥的鸡蛋壳，吹弹可破。怪不得，雪瑞姐姐说，磐儿，早就把李干娘当自己亲娘了，而李干娘也只能和磐儿沟通。而我并不后悔，当时我只是想，世间最纯净的就是两种人，一种是傻子，一种就是孩子，心智都未开，互相取暖，反而是功德一件。
我上去想扯开磐儿。那八贤王却无动于衷，看着磐儿的乳牙咬在自个腿上，丝毫没有任何感觉，也不阻止。反而一脸爱怜的看着小家伙，本想伸手环抱起我那不知死活的孩儿，却不料，害怕至极的李干娘一把抢过磐儿，如同老母鸡护着小鸡仔一样，背过身去。半蹲蜷缩起来，似母鸡一般，把小不点包在臂膀里，声音颤颤的安慰着：“不怕不怕，有娘在，有娘在。”
八贤王，总算是回神过来，只是眼底有着一抹幽黑迷茫，他轻轻问道：“如意啊，你怎么遇到兰慧的。”他如同回想着记忆里往事，心底仿佛有什么不断地涌动着感伤，又自顾自补充道：“当初要不是那老严贼的贼妹子严太后，用兰慧的命威胁我不得夺去王位，我怎么会让皇上那个黄口小儿被奸妇利用，垂帘听政，我没得选。兰慧是我的命，当今圣上却是兰慧的命，若不是大小都要保的份上，本王会怕他们？早就起兵反了。”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若传出去，必然万劫不复，可是却又看见这个玩世不恭的八贤王，原来有着宁可负天下人，也绝不负她的痴心。本想把和李干娘的过往，如数和八贤王说，可是架不住那一大一小，躲在我身后寻求安抚。
还忆右到底机灵，她是全场最置身事外之人，一下清醒过来，忙下跪，不住磕头道：“王爷明鉴，我家小姐就是在感恩寺里遇到的李干娘，哦，不，是李娘娘，当是娘娘在乞丐堆里，叫人欺负不说，还冲撞了洛府的三小姐，要被责打。我家小姐，就是为了救李干娘，生生替娘娘挨了二十下嘴巴，虽然能救娘娘，是老天赐予的恩德，是我等贱民修来的福分，可是当时却差点连命都没了。本身小姐就是被婆家污蔑红杏出墙，陷害进了青楼，还要受辱救娘娘。”她越说越激动，八贤王越说眉头皱的越紧：“我家小姐口鼻流血，差点就没了性命，后来，如非我万花楼妈妈收留将娘娘安置在私宅，娘娘有命从宫里逃出来，也没命活下去啊。就算这次我们进应天城来求王爷庇护，你看，也是带着李干娘不离不弃。”
八贤王看向我，脸上挂着那股暖意，如同守护沙漠里的一抹新绿，清晨最早的一滴露珠。良久，他点了点头，只说道：“谢谢你，如意。”
我忙流下眼泪，俯身道：“王爷，既然这样，那如意一定要说一句，娘娘的人，虽然是奴婢救下来的。可是实话实说，当初也不过是因为见娘娘落魄到被恶乞欺辱，图着一时的善心而已。可真正这收留照顾，吃喝用度，这功劳实在算不到我身上，在白玉堂里，便是奴婢让你救的万花楼主人杨雪瑞的功劳，所以王爷，求求你一定要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