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患得患失
271患得患失
这事就算杨妈妈，忆右听见了，我都会日日悬心害怕，旁人要是知道了，那我们就死得不能再死了，若是那和我过不去欢颜，去洛府走一遭，那后果就真的不堪设想，大明朝都要动荡不安了。
我把所有的门窗遮个严实，再把帘布拉上，不容一丝风吹出去，我见她患得患失，怅然看着我，如同失魂一般，只由着我如木偶一般牵扯她，当我拉她坐到床边，她已经双腿发软，斜斜靠着，我强强压制了心头的惊愕与震动，一把扶住她的肩膀：“既然是天大的事情，你还不和我说实话，你不是不知道兵部侍郎洛大人是谁，那日洛海不顾一切找我，他和我是什么情谊，聪明如你，你看不出来吗？”
她啜泣道：“姐姐你真要知道吗？若你知道了，你可就要趟了这浑水，可就真的有来无回，脱不了干系了。“
我声音一哽，不自觉也红了眼睛，真心道：“我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既然这事和洛海有关，他是我翻身的唯一指望，若他有半分差池，那我也成了随时待宰的羔羊了。”
忆君听我这话，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打起精神道，眼帘缓缓垂下，舞动长空的身子，现在却似倦了的浮云，唯有那脸上，笑中含泪：”姐姐那我不瞒你，我其实不叫忆君，我叫成碧。看朱成碧，憔悴忆君。那个带兵来搜查的人叫汪雨。而我爹爹的确是刑部尚书，柳胜凯没想到，他关键时刻背叛了我爹，投靠了严贼麾下效力，卖主求荣，为严贼铲除异己，罔顾忠良的性命。先皇帝，软弱无能，听信严相，面对南疆挑衅，只知道一味绥靖之策，不加抵制，姑息纵容，退让屈服。“
我接口道：“看朱成碧，憔悴忆君，唉，不信妾断肠，归来看去明镜前。就算认贼作父，你还放不下他吗？”
她并不在意我话中的颓然，只一味自己说下去，胸膛起伏，恨恨一哼：“那严贼，是主降派的头头，惟一意媚上，窃权罔利，是个不择手段的权臣，只知道，结党营私，蒙蔽先皇，一步一步爬上了丞相的巅峰。”她白净的双颊，此刻浮着满腔怒意，猛得喝了一口茶道：“我爹爹素来刚正不阿，是一直主张痛击来犯，虽远必诛的主战派。曾经连同多人上书主战，无奈那奸贼早已把持朝纲，那严太后更是他姑母的女儿，抗瀣一气，先帝本黑白蒙蔽，相信严贼，不但把国土割让，更是用黄金白银，财帛丝绸源源不断安抚那南疆的狼子野心，其中的赔款，那严贼又私自侵吞，早已富可敌国了。”
这些话我虽然听洛海说过，可是此刻听来依旧是步步惊心，就算不亲临现场，也知道自古正邪誓不两立，定然要分个你死我活。
她苦笑，无限凄惶，“我爹爹痛定思痛，孤注一掷，血书上谏，却被严贼暗自扣了下来，他知道再不动手，必然要威胁他的地位，僵持不下之时，却是汪雨投靠他，叫这老贼便寻了借口，铲除异己，帮着奸人反诬我爹爹投敌卖国，定下了谋反之罪。“
我起身轻轻揽住她的头，屋内昏暗，忆君那双美眸水雾水雾氤氲。从来人前冷若冰霜的容颜，此时终是滑落泪水，无声无息浸入了我臂弯处的衣料中，我们这样的女子，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哭。
她心头恨起，沉声道：“姐姐，我现在死心了，我本以为汪雨受功名利禄诱惑，不过是背弃爹爹，现在他竟然是要赶尽杀绝了。我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上阵杀敌，即使我沦落成舞姬，我也拼了这条命，报仇雪恨。”
两行清泪自她眸中滑落，她再度颔首。
我长长舒出一口气，见他全盘托出，便帮她擦了眼泪，“好妹妹，洛海上次来，和我说的就是此事，我虽然不懂这些，但是自认深明大义，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刚刚说要找汪雨出卖那位你救的朱雀司的人，不过是为了诈你，看看你到底对我有几分真心，几分放心，就算你咬死不松开，我也奈何不得你。只是我真心佩服你，比我年纪小，出身高贵，堂堂尚书千金，柳家一门独脉，居然有这样不输男儿的坚忍和决绝。”
她虽然是松了口气，却并没松弛，只苦笑，自言：“姐姐，我早就没家了，更不要说什么尚书千金了。姐姐不用佩服我什么，此一时彼一时。”她擦了眼泪，又恢复如常：“我现在就是万花楼的第一舞姬柳忆君。我再也不会为那汪雨掉一滴泪。”
我默然许久，点点头，准备离去，忆君却在身后，低声又无比严肃道：“姐姐晚上抚琴完，偷偷来这里，我还有别的事告诉姐姐。”
“你还要作甚？”我只是要问清楚忆君是敌是友，旁的其实我不想多问，我有我的牵挂。我也有我的仇恨，我并不想卷入别人的纷争。
可是，忆君却缓缓抬起头，眸子晶莹乌沉，定定望着我，说了最后一句：“姐姐我有别的事情还没完全告诉你。”
我鼻翼微动，转身犹豫了下，点头：“你既然拿定了主意，要将一切告诉了我，那自己就别再多想，献舞的时候，也切莫再失态，万花楼里比我细心的不在少数，可比我有心狠心异心的，却连我都拿捏不定。你好自为之，晚上我会过来。”
入夜，红灯粉帐，人来人往，台上依旧是你方唱罢她登场，台下起哄的，饮酒，买醉，不问出处，都是他乡是故乡。台上的忆君独舞，身后的我轻轻弹拨，身后还有二十四位美人凭着戏台的栏杆吹箫，明月照下来，如诗如画，如梦如幻，深深的惆怅，眷眷情丝。只是这样的浪漫，这样的柔情，在这里都是假的。
散场的时候，我在偏屋休息，一会我还要去后院忆君那，满脸都是心事重重，忆右过来，轻轻唤我道：“小姐，你今天一晚上怎么弹错好几个音符了，平日里可不这样。我看忆君好几次打量你。估计是在怪责你了。”
这事就算杨妈妈，忆右听见了，我都会日日悬心害怕，旁人要是知道了，那我们就死得不能再死了，若是那和我过不去欢颜，去洛府走一遭，那后果就真的不堪设想，大明朝都要动荡不安了。
我把所有的门窗遮个严实，再把帘布拉上，不容一丝风吹出去，我见她患得患失，怅然看着我，如同失魂一般，只由着我如木偶一般牵扯她，当我拉她坐到床边，她已经双腿发软，斜斜靠着，我强强压制了心头的惊愕与震动，一把扶住她的肩膀：“既然是天大的事情，你还不和我说实话，你不是不知道兵部侍郎洛大人是谁，那日洛海不顾一切找我，他和我是什么情谊，聪明如你，你看不出来吗？”
她啜泣道：“姐姐你真要知道吗？若你知道了，你可就要趟了这浑水，可就真的有来无回，脱不了干系了。“
我声音一哽，不自觉也红了眼睛，真心道：“我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既然这事和洛海有关，他是我翻身的唯一指望，若他有半分差池，那我也成了随时待宰的羔羊了。”
忆君听我这话，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打起精神道，眼帘缓缓垂下，舞动长空的身子，现在却似倦了的浮云，唯有那脸上，笑中含泪：”姐姐那我不瞒你，我其实不叫忆君，我叫成碧。看朱成碧，憔悴忆君。那个带兵来搜查的人叫汪雨。而我爹爹的确是刑部尚书，柳胜凯没想到，他关键时刻背叛了我爹，投靠了严贼麾下效力，卖主求荣，为严贼铲除异己，罔顾忠良的性命。先皇帝，软弱无能，听信严相，面对南疆挑衅，只知道一味绥靖之策，不加抵制，姑息纵容，退让屈服。“
我接口道：“看朱成碧，憔悴忆君，唉，不信妾断肠，归来看去明镜前。就算认贼作父，你还放不下他吗？”
她并不在意我话中的颓然，只一味自己说下去，胸膛起伏，恨恨一哼：“那严贼，是主降派的头头，惟一意媚上，窃权罔利，是个不择手段的权臣，只知道，结党营私，蒙蔽先皇，一步一步爬上了丞相的巅峰。”她白净的双颊，此刻浮着满腔怒意，猛得喝了一口茶道：“我爹爹素来刚正不阿，是一直主张痛击来犯，虽远必诛的主战派。曾经连同多人上书主战，无奈那奸贼早已把持朝纲，那严太后更是他姑母的女儿，抗瀣一气，先帝本黑白蒙蔽，相信严贼，不但把国土割让，更是用黄金白银，财帛丝绸源源不断安抚那南疆的狼子野心，其中的赔款，那严贼又私自侵吞，早已富可敌国了。”
这些话我虽然听洛海说过，可是此刻听来依旧是步步惊心，就算不亲临现场，也知道自古正邪誓不两立，定然要分个你死我活。
她苦笑，无限凄惶，“我爹爹痛定思痛，孤注一掷，血书上谏，却被严贼暗自扣了下来，他知道再不动手，必然要威胁他的地位，僵持不下之时，却是汪雨投靠他，叫这老贼便寻了借口，铲除异己，帮着奸人反诬我爹爹投敌卖国，定下了谋反之罪。“
我起身轻轻揽住她的头，屋内昏暗，忆君那双美眸水雾水雾氤氲。从来人前冷若冰霜的容颜，此时终是滑落泪水，无声无息浸入了我臂弯处的衣料中，我们这样的女子，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哭。
她心头恨起，沉声道：“姐姐，我现在死心了，我本以为汪雨受功名利禄诱惑，不过是背弃爹爹，现在他竟然是要赶尽杀绝了。我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上阵杀敌，即使我沦落成舞姬，我也拼了这条命，报仇雪恨。”
两行清泪自她眸中滑落，她再度颔首。
我长长舒出一口气，见他全盘托出，便帮她擦了眼泪，“好妹妹，洛海上次来，和我说的就是此事，我虽然不懂这些，但是自认深明大义，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刚刚说要找汪雨出卖那位你救的朱雀司的人，不过是为了诈你，看看你到底对我有几分真心，几分放心，就算你咬死不松开，我也奈何不得你。只是我真心佩服你，比我年纪小，出身高贵，堂堂尚书千金，柳家一门独脉，居然有这样不输男儿的坚忍和决绝。”
她虽然是松了口气，却并没松弛，只苦笑，自言：“姐姐，我早就没家了，更不要说什么尚书千金了。姐姐不用佩服我什么，此一时彼一时。”她擦了眼泪，又恢复如常：“我现在就是万花楼的第一舞姬柳忆君。我再也不会为那汪雨掉一滴泪。”
我默然许久，点点头，准备离去，忆君却在身后，低声又无比严肃道：“姐姐晚上抚琴完，偷偷来这里，我还有别的事告诉姐姐。”
“你还要作甚？”我只是要问清楚忆君是敌是友，旁的其实我不想多问，我有我的牵挂。我也有我的仇恨，我并不想卷入别人的纷争。
可是，忆君却缓缓抬起头，眸子晶莹乌沉，定定望着我，说了最后一句：“姐姐我有别的事情还没完全告诉你。”
我鼻翼微动，转身犹豫了下，点头：“你既然拿定了主意，要将一切告诉了我，那自己就别再多想，献舞的时候，也切莫再失态，万花楼里比我细心的不在少数，可比我有心狠心异心的，却连我都拿捏不定。你好自为之，晚上我会过来。”
入夜，红灯粉帐，人来人往，台上依旧是你方唱罢她登场，台下起哄的，饮酒，买醉，不问出处，都是他乡是故乡。台上的忆君独舞，身后的我轻轻弹拨，身后还有二十四位美人凭着戏台的栏杆吹箫，明月照下来，如诗如画，如梦如幻，深深的惆怅，眷眷情丝。只是这样的浪漫，这样的柔情，在这里都是假的。
散场的时候，我在偏屋休息，一会我还要去后院忆君那，满脸都是心事重重，忆右过来，轻轻唤我道：“小姐，你今天一晚上怎么弹错好几个音符了，平日里可不这样。我看忆君好几次打量你。估计是在怪责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