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母子连心
253母子连心
我点点头，谨记在心头：“妈妈教诲的是。这世间，想活，活好，活自在，必然是自己清楚明白，还不能叫旁人连累，祸害了。我已经不敢奢望良人了，只求得孩儿能平安长大，只要有人在他身上，有意无意动心思，我不会顾念任何恩义的。
她赞许点了点头，起身，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钥匙：“少奶奶，以后我私下便叫你如意，这串钥匙是我打下的一片江山，今日的话我只说一遍，你我已然是一根绳上的人了。你可不要叫我看走了眼。”
我轻轻接过钥匙，仔细用帕子包好，轻缓道：“妈妈放心，若有出头之日，我不会忘记你这天大的恩情，若无出头之日，我也不会叫你这万花楼，因为我而明珠蒙尘。”
她走至门外，已然东方既白。眼中藏着无奈和欣慰，我握着钥匙如同千金。转而看向摇篮里的甜睡的孩子。纯净美好，似花瓣第一滴露珠。为母之心果然都是一样，身陷尘泥，也不忘为了孩子赌上自己一身辛苦，杨妈妈为了小红，我为了磐儿。无边黑暗，只奢求自己沉沦，换自己的骨血依稀可见的明媚。
时间似睫羽，一张一合，如同我现在住的地方，白玉堂。那门前一树梅花，落了开，开了落。一年就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从白玉堂到万花楼，扶琴，记账，蒙着面纱，如同生活蒙了一层雾霾，灰蒙蒙的，没有阳光，也没有阴雨，只是那么过着、若非磐儿日长夜大，生活真的麻木不堪。
守岁的时候，我想着前几年的时光，那时候总少不得右儿的欢声笑语，阿薇的悉心照顾，就连华平也是点着烟火，在那雀跃。
小红与我同住，她到底是张妈妈调教的，所以习性也是一脉相承，正认真剪着窗花，看我眉心涌着失落和寂寥，放下剪子，轻缓道：“小姐怎么了？又想起以前的事情伤心了？妈妈今日叫我们早回来，果然是没错的，要是小姐你这幅样子，抚琴的时候必然是要出岔子的。”她淡淡一笑：“不过今日的霓裳羽衣舞曲，看来这新年里别人是看不成了。”
我回神，笑道：“物以稀为贵，本来忆君姑娘就傲世轻物，又加上咱们这里需要置办年货，难得半日闲，欢喜过大年也是不错啊。”
小红黯然微笑，摇头道：“小姐以前应该是宾客临门，我看见过年的时候，大户人家都是人来客往，便好生羡慕，再大点，妈妈开启了万花楼，也是人流络绎不断，只是后来长大懂人事了。才知道他们再开心欢笑，都和我无关。”
除夕的夜，本来是最热闹的日子，可是我日日见多了人前欢笑，背后凄凉的事。只裹紧了身上的冬衣，窗外北风历历，只神色略带凄凉道：“以前的事情咱们不要多想了，你不是有了杨妈妈，现在还有我吗？等磐儿大了一点，必然也是唤你做小姨，到时候，你便不寂寞了？”
小红见我安慰，哀哀道：“小姨？我其实私下的确愿意叫你一声姐姐，妈可妈却和我说，说小姐你定然是被冤枉出来的，否则怎么会这么耐得住性子，如浊世的一朵青莲。”她在炭盆里加了熏香，轻轻道：“所以到了时机。小姐姐必然是要离开万花楼的，日后能重新翻身为主。便警醒我不能主仆不分，这样跟着你，才不会惹小姐生厌，沾些许你的福分。”
我叹息，风卷起鬓角的垂发摩在脸上沙沙地痒，眼角不觉酸酸地湿润：“过去的事情，我本不想提了，我早已不想再记了。人生在世，有所不为，又有所必为，将来的事谁晓得呢？一时得失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凭心之所向，放手而为，如此方活得痛快。能不能回去我不计较，我只想为了自己和孩子而活着。”
小红神色一暗，道：“姐姐真要到了能回府的那天会不会带上小红？我是青楼里出来的。会不会给小姐你丢脸。”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拍了怕，说道：“我自己现在不就是青楼里的人了，怕什么丢脸。人前人后，咱们怕的不是身份不干净，而是嘴巴不干净。做事不干净。何况那里没你想的好，朱门高墙，有些事情，比青楼脏多了。你应该知道，我那个姐妹一般的丫鬟右儿，就是为了救我屈死的。”
小红的眼睛睁大，哀伤之色难以遮掩，却也只说了句：“我知道。”
我看着她灵动的双眸，像极了右儿，轻轻问：“那你到时候不怕吗？”
“我不怕，小姐这么好的人，一定会护着我的。”她手用力抓着我的掌心，小脸镇定的回道。“
我眉心一动，有意无意问道：“我哪里好？”
小红甜甜一笑，道：“我细细观察过小姐，从你刚进来万花楼第一天，我就知道小姐不是寻常人。旁的先不说，就说那种气度别人学不来。别的姑娘，不是卖笑便是卖艺。唯有姐姐抱着孩子，只求着妈妈收留给口饭吃，我就佩服。”
我侧首瞧着她，挂了挂她鼻子道：“是吗？”
她抚了下鼻翼，认真道：“嗯，换成别人，早被妈妈赶了出去。我在万花楼中十多年，只见过第一个像姐姐这样的，不卑不亢，没说什么，却容不得别人说不的气势，明明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偏生还是一副主子的样子。后来，帮人洗衣服，抚琴，算账，都是样样叫人叹服。我私下就认定了小姐，有朝一日能跟着姐姐，偷得一招半式，定然是我一身受用了。
我见她如此说，不免感慨，“我哪有你说的这般好，对了？你小名叫小红吗？可有全名吗？”
她眨巴了下眼睛，轻声道：“我从小就不知道爹爹是谁，妈妈说我是死人堆里捡来的，随便起个红啊绿的，贱命好养活。”她忽然大眼灵黠一动：“小姐这么想念那位右儿姐姐，要不就帮小红换名叫右儿吧？”
我点点头，谨记在心头：“妈妈教诲的是。这世间，想活，活好，活自在，必然是自己清楚明白，还不能叫旁人连累，祸害了。我已经不敢奢望良人了，只求得孩儿能平安长大，只要有人在他身上，有意无意动心思，我不会顾念任何恩义的。
她赞许点了点头，起身，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钥匙：“少奶奶，以后我私下便叫你如意，这串钥匙是我打下的一片江山，今日的话我只说一遍，你我已然是一根绳上的人了。你可不要叫我看走了眼。”
我轻轻接过钥匙，仔细用帕子包好，轻缓道：“妈妈放心，若有出头之日，我不会忘记你这天大的恩情，若无出头之日，我也不会叫你这万花楼，因为我而明珠蒙尘。”
她走至门外，已然东方既白。眼中藏着无奈和欣慰，我握着钥匙如同千金。转而看向摇篮里的甜睡的孩子。纯净美好，似花瓣第一滴露珠。为母之心果然都是一样，身陷尘泥，也不忘为了孩子赌上自己一身辛苦，杨妈妈为了小红，我为了磐儿。无边黑暗，只奢求自己沉沦，换自己的骨血依稀可见的明媚。
时间似睫羽，一张一合，如同我现在住的地方，白玉堂。那门前一树梅花，落了开，开了落。一年就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从白玉堂到万花楼，扶琴，记账，蒙着面纱，如同生活蒙了一层雾霾，灰蒙蒙的，没有阳光，也没有阴雨，只是那么过着、若非磐儿日长夜大，生活真的麻木不堪。
守岁的时候，我想着前几年的时光，那时候总少不得右儿的欢声笑语，阿薇的悉心照顾，就连华平也是点着烟火，在那雀跃。
小红与我同住，她到底是张妈妈调教的，所以习性也是一脉相承，正认真剪着窗花，看我眉心涌着失落和寂寥，放下剪子，轻缓道：“小姐怎么了？又想起以前的事情伤心了？妈妈今日叫我们早回来，果然是没错的，要是小姐你这幅样子，抚琴的时候必然是要出岔子的。”她淡淡一笑：“不过今日的霓裳羽衣舞曲，看来这新年里别人是看不成了。”
我回神，笑道：“物以稀为贵，本来忆君姑娘就傲世轻物，又加上咱们这里需要置办年货，难得半日闲，欢喜过大年也是不错啊。”
小红黯然微笑，摇头道：“小姐以前应该是宾客临门，我看见过年的时候，大户人家都是人来客往，便好生羡慕，再大点，妈妈开启了万花楼，也是人流络绎不断，只是后来长大懂人事了。才知道他们再开心欢笑，都和我无关。”
除夕的夜，本来是最热闹的日子，可是我日日见多了人前欢笑，背后凄凉的事。只裹紧了身上的冬衣，窗外北风历历，只神色略带凄凉道：“以前的事情咱们不要多想了，你不是有了杨妈妈，现在还有我吗？等磐儿大了一点，必然也是唤你做小姨，到时候，你便不寂寞了？”
小红见我安慰，哀哀道：“小姨？我其实私下的确愿意叫你一声姐姐，妈可妈却和我说，说小姐你定然是被冤枉出来的，否则怎么会这么耐得住性子，如浊世的一朵青莲。”她在炭盆里加了熏香，轻轻道：“所以到了时机。小姐姐必然是要离开万花楼的，日后能重新翻身为主。便警醒我不能主仆不分，这样跟着你，才不会惹小姐生厌，沾些许你的福分。”
我叹息，风卷起鬓角的垂发摩在脸上沙沙地痒，眼角不觉酸酸地湿润：“过去的事情，我本不想提了，我早已不想再记了。人生在世，有所不为，又有所必为，将来的事谁晓得呢？一时得失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凭心之所向，放手而为，如此方活得痛快。能不能回去我不计较，我只想为了自己和孩子而活着。”
小红神色一暗，道：“姐姐真要到了能回府的那天会不会带上小红？我是青楼里出来的。会不会给小姐你丢脸。”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拍了怕，说道：“我自己现在不就是青楼里的人了，怕什么丢脸。人前人后，咱们怕的不是身份不干净，而是嘴巴不干净。做事不干净。何况那里没你想的好，朱门高墙，有些事情，比青楼脏多了。你应该知道，我那个姐妹一般的丫鬟右儿，就是为了救我屈死的。”
小红的眼睛睁大，哀伤之色难以遮掩，却也只说了句：“我知道。”
我看着她灵动的双眸，像极了右儿，轻轻问：“那你到时候不怕吗？”
“我不怕，小姐这么好的人，一定会护着我的。”她手用力抓着我的掌心，小脸镇定的回道。“
我眉心一动，有意无意问道：“我哪里好？”
小红甜甜一笑，道：“我细细观察过小姐，从你刚进来万花楼第一天，我就知道小姐不是寻常人。旁的先不说，就说那种气度别人学不来。别的姑娘，不是卖笑便是卖艺。唯有姐姐抱着孩子，只求着妈妈收留给口饭吃，我就佩服。”
我侧首瞧着她，挂了挂她鼻子道：“是吗？”
她抚了下鼻翼，认真道：“嗯，换成别人，早被妈妈赶了出去。我在万花楼中十多年，只见过第一个像姐姐这样的，不卑不亢，没说什么，却容不得别人说不的气势，明明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偏生还是一副主子的样子。后来，帮人洗衣服，抚琴，算账，都是样样叫人叹服。我私下就认定了小姐，有朝一日能跟着姐姐，偷得一招半式，定然是我一身受用了。
我见她如此说，不免感慨，“我哪有你说的这般好，对了？你小名叫小红吗？可有全名吗？”
她眨巴了下眼睛，轻声道：“我从小就不知道爹爹是谁，妈妈说我是死人堆里捡来的，随便起个红啊绿的，贱命好养活。”她忽然大眼灵黠一动：“小姐这么想念那位右儿姐姐，要不就帮小红换名叫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