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心有芥蒂
197心有芥蒂
“里通外合，婆婆一个人不需要这样，更没这个胆量。”
“真相虽然不是十足分明，可是我也明白了几分，虎毒尚且不食子，他这样，不怕遭了天谴吗？”婉如长叹一声，忽然一笑：“现在明白了也是好事，本来一颗心还悬着放不下，只是我终身想为他守贞，居然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心下微微恻然，我和婉如三年里，早已是同死于公了，我忙过去，轻轻扶住她肩膀：“姐姐这般冰雪聪明，其实此事，我和大姐私下早就有猜测，只是怕你想不开，怕你激动声张了出去，往日种种，实在是担心你承受不住，便压着不说。”
婉如深深凝视我，忽然低下头去，那脸色伤感如窗外刚刚升起的秋月如霜，“五年了，自我知晓自己被下了落胎药，活生生的失去我的孩子那日起，我早就是食不知味，夜不得寐，吃东西的时候，只觉得食蜡，闭上眼便是噩梦缠身，白天哭湿的帕子，夜里连枕头被褥再被泪水打湿了。一个女人活生生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腹中陨落，乃是世间大痛。”她顿了顿，“我不争财富，地位。活着不过是他临走那一句，待到来年陌上开花缓缓归，否则我何必再留恋这人世？”
烛影摇红里，我依稀看见，那年洛天曾与婉如，共话桑麻，小桥流水，陌上开花；后来却是红花荼毒，掩人耳目，虚情假意，负尽韶华。她抬首望住我，声音软弱而寂寞，在这凄凄的秋色里如同割过的过堂风一般袭人，透出深深的自伤道：“知道他死的时候，我夜夜盼着可以与他梦里相见，现在他活了过来，我却觉得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
我轻轻颔首，冷然道：“人总要活下去，日子也要过下去，只是婆婆本来手段实在是了得，加上红叶处处为难。”我轻嘘，“只是姐姐我们除了忍别无他法，”我握着她的指尖：“我知道姐现在指着很难活下去，可是你现在有我这个义妹，还有义子。你不可冲动。”
婉如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所以我才避而不见洛天，他或许以为我心有芥蒂，我不过是觉得这七载相思到头来是一场笑话，何必自欺欺人！”
她眼底少有明晃晃的恨意：“我看那红叶，更是矫揉做作，口蜜腹剑，先来后到不明白，倒她成了洛府现成的女主子一般，我这几天，强撑着迎来送往，她事事抢在前头，凭着自己是番邦公主，在洛府里狂妄痴娇得很，我位分虽然和她一样，如今她人前人后兴起来，府里的人，都讨好巴结，看见她唯唯诺诺，果然是一把手。”
我好言安慰，“府里之前就不待见姐姐，如今红叶来了，你就算没有实权，也有虚位，奴才人前人后，本来就是拜高踩低，必然掂量掂量后便巴结了。所以我那日提醒你，只要你一日在坐着，她也翻不了天。”
婉如微一怔忪，笑的酸楚，“她是千金之躯，凡事讲究，我本来就对玩权弄术没兴趣，奴才听了她的意思去忙东忙西，本来我倒心头有点不安，不过你现在你这么一说，由着她去折腾吧，我只消端坐着，自然高了她一头，凡事她都要插手，既然她要做掌事的，何必成全了她做侍妾的心愿，一切听她安排，我乐得逍遥。”
“她自然是既要虚名与又要实权，可是料想这番邦的女子，未必懂熊掌与鱼不可兼得的道理，姐姐你只要在旁看着。她与你平起平坐又如何，她自然要听取洛天大哥的意思。只要你活着，他洛天永远都是亏欠你的，红叶只要敢怠慢你半分，那半分也成了十分。她再得寸进尺，姐姐只要不争不抢，不言不语，终究还是得照着姐姐你的意思。”我拍一拍她的手，“欲谋其政，必先在其位。平妻又如何，这姐姐永远是洛天第一个妻子，这位置你不让，她红叶能奈何你？就算当日一根白绫，做下糊涂事，她红叶也替代不了你。”我停一停，“她红叶就算想要害你，我想也得先寻了机会在洛天大哥那里泼尽姐姐你的脏水。”
婉如咬了咬唇，迸出一丝笑意：“一句誓言能厮守几年，我本不想和他再有所相干，他自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倒成了我的一道保命符了。”
我笑一笑，“她想一人独大，却奈何不得姐姐，所以我不求姐姐振作，只私心求姐姐能伴着我一起苟活。”
她的面色早哀戚似，静静泡影的水中月，只是月光再亮，终究冰凉。照彻婉如皎洁的脸庞。她缓缓起身，“我先告辞，妹妹可否送我。”她停一停，“携手一生余生不松。”
我起身，和她一样莲步款款，我明白，以后的日子，必然和她要相互提醒，才能分毫不差，轻声许诺：“岁月能停，携手前进。自当奉陪。”
月洒庭院。绣瓦红澄，秋光如醉，只是秋菊一开尽，便无别的花。两两人影瘦，朵朵菊花肥，我到底是伤了底子，走了几步，便觉得实在是喘的不行了，抚着胸口道：“姐姐，我走不动了，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咱们寻个僻静的地方赏会菊吧。”
婉如一向爱菊，难得平复了心情，笑道：“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我一直自怨自艾，却是也应该坐下来静一静了。”
只是没想到，只是菊香弥漫，与月共醉，与霜共舞。本应静心陶醉，却听见曼妙的枝叶和绚烂的花朵的假山之后，那满月宴之后，冷嘲热讽的窃窃私语。
“长孙……”这声音叫我皱了皱眉头。虽是小声，可是绵里藏针，我辨得出是凤娟的声音。
“什么长孙？”凤英的声音从来如冰刀一般尖锐，话中的无情，尖酸刺入耳中，痛在心头：“她算老几？不过是叫她占了先。等红叶嫂嫂有了孩子，哪里轮得到她作威作福。不过是爹爹盼得久了，赏她脸，别人，谁稀罕？”
“里通外合，婆婆一个人不需要这样，更没这个胆量。”
“真相虽然不是十足分明，可是我也明白了几分，虎毒尚且不食子，他这样，不怕遭了天谴吗？”婉如长叹一声，忽然一笑：“现在明白了也是好事，本来一颗心还悬着放不下，只是我终身想为他守贞，居然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心下微微恻然，我和婉如三年里，早已是同死于公了，我忙过去，轻轻扶住她肩膀：“姐姐这般冰雪聪明，其实此事，我和大姐私下早就有猜测，只是怕你想不开，怕你激动声张了出去，往日种种，实在是担心你承受不住，便压着不说。”
婉如深深凝视我，忽然低下头去，那脸色伤感如窗外刚刚升起的秋月如霜，“五年了，自我知晓自己被下了落胎药，活生生的失去我的孩子那日起，我早就是食不知味，夜不得寐，吃东西的时候，只觉得食蜡，闭上眼便是噩梦缠身，白天哭湿的帕子，夜里连枕头被褥再被泪水打湿了。一个女人活生生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腹中陨落，乃是世间大痛。”她顿了顿，“我不争财富，地位。活着不过是他临走那一句，待到来年陌上开花缓缓归，否则我何必再留恋这人世？”
烛影摇红里，我依稀看见，那年洛天曾与婉如，共话桑麻，小桥流水，陌上开花；后来却是红花荼毒，掩人耳目，虚情假意，负尽韶华。她抬首望住我，声音软弱而寂寞，在这凄凄的秋色里如同割过的过堂风一般袭人，透出深深的自伤道：“知道他死的时候，我夜夜盼着可以与他梦里相见，现在他活了过来，我却觉得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
我轻轻颔首，冷然道：“人总要活下去，日子也要过下去，只是婆婆本来手段实在是了得，加上红叶处处为难。”我轻嘘，“只是姐姐我们除了忍别无他法，”我握着她的指尖：“我知道姐现在指着很难活下去，可是你现在有我这个义妹，还有义子。你不可冲动。”
婉如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所以我才避而不见洛天，他或许以为我心有芥蒂，我不过是觉得这七载相思到头来是一场笑话，何必自欺欺人！”
她眼底少有明晃晃的恨意：“我看那红叶，更是矫揉做作，口蜜腹剑，先来后到不明白，倒她成了洛府现成的女主子一般，我这几天，强撑着迎来送往，她事事抢在前头，凭着自己是番邦公主，在洛府里狂妄痴娇得很，我位分虽然和她一样，如今她人前人后兴起来，府里的人，都讨好巴结，看见她唯唯诺诺，果然是一把手。”
我好言安慰，“府里之前就不待见姐姐，如今红叶来了，你就算没有实权，也有虚位，奴才人前人后，本来就是拜高踩低，必然掂量掂量后便巴结了。所以我那日提醒你，只要你一日在坐着，她也翻不了天。”
婉如微一怔忪，笑的酸楚，“她是千金之躯，凡事讲究，我本来就对玩权弄术没兴趣，奴才听了她的意思去忙东忙西，本来我倒心头有点不安，不过你现在你这么一说，由着她去折腾吧，我只消端坐着，自然高了她一头，凡事她都要插手，既然她要做掌事的，何必成全了她做侍妾的心愿，一切听她安排，我乐得逍遥。”
“她自然是既要虚名与又要实权，可是料想这番邦的女子，未必懂熊掌与鱼不可兼得的道理，姐姐你只要在旁看着。她与你平起平坐又如何，她自然要听取洛天大哥的意思。只要你活着，他洛天永远都是亏欠你的，红叶只要敢怠慢你半分，那半分也成了十分。她再得寸进尺，姐姐只要不争不抢，不言不语，终究还是得照着姐姐你的意思。”我拍一拍她的手，“欲谋其政，必先在其位。平妻又如何，这姐姐永远是洛天第一个妻子，这位置你不让，她红叶能奈何你？就算当日一根白绫，做下糊涂事，她红叶也替代不了你。”我停一停，“她红叶就算想要害你，我想也得先寻了机会在洛天大哥那里泼尽姐姐你的脏水。”
婉如咬了咬唇，迸出一丝笑意：“一句誓言能厮守几年，我本不想和他再有所相干，他自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倒成了我的一道保命符了。”
我笑一笑，“她想一人独大，却奈何不得姐姐，所以我不求姐姐振作，只私心求姐姐能伴着我一起苟活。”
她的面色早哀戚似，静静泡影的水中月，只是月光再亮，终究冰凉。照彻婉如皎洁的脸庞。她缓缓起身，“我先告辞，妹妹可否送我。”她停一停，“携手一生余生不松。”
我起身，和她一样莲步款款，我明白，以后的日子，必然和她要相互提醒，才能分毫不差，轻声许诺：“岁月能停，携手前进。自当奉陪。”
月洒庭院。绣瓦红澄，秋光如醉，只是秋菊一开尽，便无别的花。两两人影瘦，朵朵菊花肥，我到底是伤了底子，走了几步，便觉得实在是喘的不行了，抚着胸口道：“姐姐，我走不动了，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咱们寻个僻静的地方赏会菊吧。”
婉如一向爱菊，难得平复了心情，笑道：“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我一直自怨自艾，却是也应该坐下来静一静了。”
只是没想到，只是菊香弥漫，与月共醉，与霜共舞。本应静心陶醉，却听见曼妙的枝叶和绚烂的花朵的假山之后，那满月宴之后，冷嘲热讽的窃窃私语。
“长孙……”这声音叫我皱了皱眉头。虽是小声，可是绵里藏针，我辨得出是凤娟的声音。
“什么长孙？”凤英的声音从来如冰刀一般尖锐，话中的无情，尖酸刺入耳中，痛在心头：“她算老几？不过是叫她占了先。等红叶嫂嫂有了孩子，哪里轮得到她作威作福。不过是爹爹盼得久了，赏她脸，别人，谁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