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喜逢归来

他呼声还未落地，我被冲击的差点晕过去。身体一软，还好张妈妈在旁扶住我，“少爷，你终于回来了。”我听见身旁的右儿喜悦中发抖的声音，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我不能太激动。

可是心头涌上来的百感交集，叫我止不住的颤抖。回来了，我等到快望眼欲穿，心力憔悴的时候他回来了。

我甚至以为我要独立生产，昨天还觉得做女人太苦，永远在等命运的安排，却没料到他今日回来了。

他许久未开口，看着我，亦如我看着他，他应该见我胭粉未施，蓬头垢面，而他，一袭薄衫。风尘满面。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敢上前，他也没有拥我入怀。我笑了，眼中却莫名落泪，汇成一股暖流静静的、缱绻流淌于心的湖底。扩散、氤氲，然后，金声玉应。我想扑到他怀中大哭一场，可是身子却不听使唤，委顿的不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我强忍了片刻，方缓神勉力道：“你还知道回来？”

他眼眸牢牢锁住我，看着我的眼，然后往下，看见我挺着大肚，终于沙哑着嗓子，干涩着发音止不住的狂喜：“娘子，你一直在等我吗？”

幸福来的太突然，只觉得喜悦太满，险些溢出来。

而在侧的张妈妈扶住我，关切道：“少爷，咱们有话进去说吧，少奶奶这样吹着风不好，千言万语，不要让腹中的孩儿受累啊。”

洛林回神，忙上前牵起我的手进屋，进屋还没坐定，顾不得右儿和张妈妈跟着，便一把搂住我：“真好，娘子，真好。”

右儿取了枕头帮我垫在身后，张妈妈则把窗户关好，然后两个人不动声色慢慢退了出去。

我推了洛林一下：“当着下人的面就这样，回头叫我如何在她们跟前如何自处？”

他轻轻放开我，可是手却拉住我，不放开，说道：“娘子，我若不这样，怎解我相思之苦。”说完扶着我腰，轻轻和我一起坐到床边，看着我的肚子。

我微微一笑，将他手缓缓放到我腹部，他盖在上面，不敢说话，过了会，傻乐：“什么时候的事？”

我瞪了他眼：“自己做下的坏事，还问我？我怀上整八个月，你说呢？”

他笑了会，轻轻捧起我的脸，吻了下，道：“我愿意看见娘子，便是喜不自胜，没想到见了后，居然是双喜临门。”

我笑着靠在他身上，如阳光下盛开的向阳花，笑意那么酣甜，眼睛清澈如溪，静静享受着美好时光，果然是谁把相思织成锦，繁华如旧忆君子年华。

我俩就这样温存了酗酒，洛林静默了片刻，把我扳正，柔声道：“娘子既然有孕了，怎么没在家修养待产，却回赵府了？”

我愣了下，觉得还是不要实话实说，有些事情在有的时候说，必然煞风景，便找了个由头轻语道：“相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胆小，平日还爱胡思乱想，听风就是雨，在洛府常常一会听到西南战事吃紧，一会听闻一路流寇不断，总提心吊胆，陆大哥说我这样日日悬心，之前又滑胎过，如果这样下去，这个孩子必然又保不住。”

他抱着我的肩膀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受了委屈呢，若说养胎，那自然是在这里是最好的。”

他抚着我的长发，我心中忽然酸楚，若我鬓白迟暮，他还是否能这样深情以对，便靠在他肩头，怨怪道：“你也真是，我虽然知道在家惦记你无用，可是脱了空，书信一封，你倒好，口口声声说对我入骨相思，连报个平安都舍不得。”

他胡渣轻轻刮着我的脸颊，轻声道：“小傻瓜，怎么会不想这样，可是我是压军粮的，一封书信，可能就败露了行踪，我的命不值钱，可是国家荣辱，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耽误啊。何况我有证据，证明我日日想你。”

我犹自不信，调皮微笑：“那你把证据拿给我看。”

他摇了下头，从怀中取出一块红绸，上面居然写了字，我住过来一看，热泪盈眶：“待卿长发及腰，请卿等我可好？

边塞孤烟渺渺，大漠旌旗摇摇。

楚天归雁萧萧，欲问归期辽辽。

卿已长发及腰，我归娶卿正好。

烈阳当空燎燎，疾风劲草悄悄。

九万里路遥遥，忆卿刻刻秒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