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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一石二鸟

159一石二鸟

我喝着牛乳茶,只觉得甜腻,便让阿薇把微凉的洞庭碧螺春拿过来,入口,还是觉得略苦。心里暗暗觉得莫名奇怪。

我看着之前卷曲的茶叶,已经舒展开来,于是凝视叶片的沉沉浮浮。阿薇见我皱眉,小心问道:小姐有什么不对吗?“

我把茶递给她,她不明所以的轻轻呷了一口。只品片刻,便将茶水吐了出来:“小姐,奴婢虽然没喝过好茶,可是却也知道绿茶香气清幽,入喉甘爽,可是这茶香气晦涩不说了,入口还有点苦,小姐是品茶的行家,这不是碧螺春该有的味道啊?”

阿薇这么一说,我便确定了,冷冷咬牙道:“看来有人就算我回府,也不放过,在我喝惯的茶水中下手脚了。”我把茶朝地上一泼,声音也冷冽起来:“碧螺春是没错,可是泡出来的汁水就不是了,要是我平日喝茶最爱慢喝细品,这事可不就没法察觉了。”

阿薇听了,转身对华平和右儿厉声问道:“这茶是谁收的,被人动了手脚都不知道吗?还好没喝,要是动胎气的,小姐喝了,咱们跟着一起白布挂东枝算了。”

华平一听,忙直直跪下道:“主子,我从来不踏入内室,这些我碰都不碰。”

右儿吓的也是花容失色,我小产的惨状,她历历在目,忙也跪在一旁:“小姐,我对你忠心日月可鉴,我命都是你的,这种背主欺德的事情,右儿绝对不屑去做!”

我摇头,叫阿薇扶起他们,撑了下腰,嗔骂道:“若连你们我都信不过,那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我说出来,不过是让你们喝阿薇一起揣度,咱们自个已然足够小心了,怎么又被人钻了空子了。”

右儿她们见我把话说明,便连带苦笑,知道我没怪他们,便讪讪起身道:“奴婢是被吓怕了。”

我让华平把门合上。便拍了拍她和阿薇,让丫鬟们到里屋说,她们做事,虽然一个细心,一个热情,不过在哪里,都是行事还是注意不掐尖,也不邀功。阿薇对我不多说了,就算右儿,在洛府时时对我护主无畏,而且她从来不邀功,虽然有的时候快嘴,可是已经算得上行事开始慢慢谨慎了。我一直嘱咐洛府比不得母家。

忠心这种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得事情,奴婢不用老是嘴巴上表态,主子也不过是偶尔夸赞,太多太多,是要日月积累才能证明的。

“这茶都是我煮的,我没有小姐和阿薇姐姐的舌头灵,可是我这次煮开的时候,也觉得有股淡淡的草药味。”右儿想了一会回答。“

“那你煮茶的时候,茶具可曾检查清洗好了?”阿薇在旁担心问道。

右儿挠了会头,细细回忆了一遍,肯定道:“都是我亲自洗的,以前在洛府,也没有漏查,而且何况洛府的时候,茶的味道也未曾有半点不妥啊,怎么今天就怪了呢?”

我微微眯起眼睛:“那你一早煮水的时候,可有离开,可有外人进来?”

华平在旁忙道:“没有,我一直门口守着,断断除了我们四个,没任何人接近。”

这下我倒有点奇怪了,阿薇盯着地上的茶叶道:“小姐,茶是对的,水也无碍。这问题出在哪?”

我道:“你们辛苦下,再去换好泉水,再煮下。这事阿薇去,你以前是厨房做事的,你去只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遇到人家长里短一番,赵府的人也不会多想,水拿回来,我们再试试,到底是何道理,我们要好好参验之后,才好知道,是谁又这么心急了,若是赵府的人,那正好人赃俱获,我要撬开这害我的背后之人。”

右儿切齿骂道:“好下作的东西,以为回这里就有安生日子过了,赵府居然也出了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她们出去后,我扶着额头,轻轻靠在软榻上,本以为在赵府,可以稍稍安心养胎,却没想到,不知道是什么仇什么怨恨,还不放过我。第一次,我背脊生寒,这般不死不休?至于吗?

不一会,绣门缓缓推开,阿薇端着茶,我看右儿神色有异,明白是这茶出了问题。

不过阿薇道:“我们刚才三个一起做的,所以就算是真有内奸,那这茶煮好,也应该不会有问题,只是右儿说这香味不对。”

我心中踌躇,让阿平关好门,抬手示意阿薇帮我倒茶,只端起青花鲤鱼戏荷被,轻轻抿了下,只沾了舌尖,依旧是苦涩败味,心头顿时暗恨:“看来是在洛家下的手,果然看得起我!”

阿薇把茶杯放好后,随手拿起刚泡的茶叶,抓了一把道:“小姐,既然赵府没问题,茶杯也是府上的,那只能是这茶叶有问题了。”

茶叶?我把茶捧在手里端详,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啊,又让右儿也仔细看看,也没什么问题。主仆大眼瞪了小眼一会。觉得阿薇是不是也猜疑错了方向。刚觉得无言,忽然心念一动,便和阿薇说道:“你去到老爷书房取一点剩茶,上次如英大喜,洛林着意备了不少。”

见阿薇出去后,我又朝华平招手:“你去把陆子轩喊来,就说我舟车劳顿,路上走了风,身子不爽了。”

我让右儿出去守着门,自己在屋里一步步来回走,桌上的茶叶,看似与平日无二致,可是,这里的机锋如同芒刺,叫我背上刺痛,生寒。九月的天,居然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

陆子轩半个时辰之后到了,他到了之后,神色倒还镇定,只是看见我眼神里带着一抹无语。也不多说,一手搭住我的脉搏,然后半响后说到:“没事,孩子很稳,你此番找我又出什么差池了,不是离开洛府了吗?”

我没说什么,只是指了指一旁两堆茶叶,轻声道:“陆大哥,你看看这两堆茶叶是否有不妥?

陆子轩也不多问,只是用食指各自沾了一片茶叶放到嘴里,不过须臾,便吐出口叶,润了下口便说道:“好好的茶叶怎们混了猪毛蒿的味道。”

见我面露不解,他摇头解释到:“这猪毛蒿,倒是经常混在茶园里,主要是清热利湿的,可是不能日日喝,否则必然会引起头晕,恶心,然后便是腹泻,肝胆抽搐。”

我脸孔一惊,虽然知道其中必有古怪,可是还是忍不住,手微微发抖,心中莫名的凉意骤起。我没说什么,身旁伺候的阿薇和右儿不觉倒吸一口冷气。右儿鼻子里哼了一声道:“这手段可不是杀了人,还叫我们找不到方向吗?小姐刚刚又辛苦怀上了,立刻有人就想加害,小姐有孕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只怕谁走漏了风声?一石二鸟,我们几个都成嫌疑了。”

我沉思片刻,道:“不要胡说,陆大哥没说为什么好好的碧螺春,会有猪毛蒿的味道,你可不要自乱阵脚。”

陆子轩忙道:“的确,这绿茶应该是用猪毛蒿的汁水洗过,然后嗮干。只是这下手的人,肯定知道你爱喝此茶,我想肯定是在你回赵府的时候,她用心了。”他慢慢捻起一片茶叶,忧心道:“这等防范于未然,心机此等精巧,实在是我都服气了。”

我叹息道:“是啊,为了不让我在洛府立稳脚跟,产下后储,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我若不是杯弓蛇影,惊弓之鸟,早就趁着天还暑热,便一口闷了下去。”说到这里,我不由动容对陆子轩道:“若不是大哥你,如意别说又要被人算计了孩子,估计自个都保不住命了。”

陆子轩面露同情:“你我就不要客气了,婉如也是一再嘱咐我,这段日子要多来照看你。所以右儿来了,我就知道又有事了。”

我温言道:“大恩不言谢,可是总归是要说的。”接着我吩咐道:“阿薇,你把我的碧螺春都取来。”我对着陆子轩道:“劳烦陆大哥受累,为我一一辨识可好。”

他郑重其事道:“这个自然。只是如意,你觉得是谁下的手?”

我正色道:“这洞庭碧螺春能接触的,能喝上的,在洛府有几个?这么大的手笔,旁人我想也没本事,更没空做。”我看了下门口,压低声音道:“陆大哥,这些茶叶别说库房,就算之前洛凤娟在府上,她都没几包。此人只能是我那岸貌道然,日日礼佛的婆婆了。”

陆子轩剑眉微微挑起,聪明如同,又怎们会不知道洛府那些下流的阴私勾当,于是问道:“既然确定何人,妹妹你想怎么办?”

我温言却脸上无半点表情:“你都试过,都有问题吗,这些茶叶?”见陆子轩点头,我几近无声在他耳边道:“我现在不能有任何动作,只是要你帮我空口白话胡诌一场戏了。”

“你说,丫头。”

我用手沾了点茶水,轻轻在雕花桌上写下四个字: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