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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将心比心(2 / 2)

她被我抓着手,许是感受到我传递的热意,慢慢稳定了不少,沉思片刻,眼睛又瞪大:“小姐,我掉入水中的时候,记得翠翠还没走远,我用尽力气呼喊,动静也很大,可是她就是不回头。”

我用手按住她嘴唇,示意她不要声张:“里勾外连的事情,你还不明白吗?”

阿薇瞪大了眼睛,惊恐看着我,已经明白我的话,看向窗外一眼,凄然说道:“我一个陪嫁的丫头,他们居然用此手段对付我?也不怕查出来,惊了官府吗?”

我冷冷哼了一声:“官府?就算惊动了,也不过是个落水之祸,最多我和右儿加个华平哭几日,连口棺材钱都捞不到。”她脸色愈加枯槁,我怕她气的背过去,忙让右儿再喂了一口姜汤:“我原以为是洛家三小姐怀恨在心,使着手段坑害你,可华平刚在你睡着的时候,和我说,翠翠之前的主子是二小姐,我现在真的觉得,四面楚歌了。虽然猜不透谁做的,不过任凭是谁,目的都是在我。”

“他们好歹毒的心肠。”阿薇脸上浮起一阵凄凉:“别人说祸不及家人,就算她们看小姐不舒服,之前明里暗里打骂我们一下,在我们奴才身上出气也就忍了,今个确是实实在在要辣手谋害性命。”

“她们的心思不是在谋害你,而是辅车相依,明着是动你,其实是要害我。我当日护你,洛林责罚卷碧,有点脑子的人便知道,你和右儿在我心中的地位了。”我说到这里,内疚不已,总觉得害她成这般有我推卸不了的责任:“君为唇亡齿亦寒,只要你出事,我必定痛不欲生,这种一举两得,让我势单力薄的好事为何不做,她们只要有害我之心,早晚会下手,到底是我连累了你。”

阿薇撑在那,听着默默落泪,她忽然抢过右儿的碗,一饮而尽,咬牙道:“我素日劝小姐忍着,让着,却没想到我无伤虎意,虎却有害我之心。”她说完此话,眼中有着我从未见过的狠:“小姐,不关你的事情,今日就算我不出事,也会是小右,华平出事。只不过右儿泼辣,华平又是这洛府的旧仆了,反倒是我一直软弱,便挑着我下手罢了。”

我心有愧疚,又觉得苦楚,安慰她的时候,自己也不免落泪。

她翻身寻了个帕子,帮我拭泪:“她们早就看我们如芒刺在背,不顺眼了,小姐,不哭,你本就一夜未睡,现在又为我落泪,万一伤身还不如了那帮贱人意。既然我没叫她们顺心溺毙了,留我这条贱命,以后也不会因为她们是主子,再去顾忌忍让,反正路长着,大家走着瞧。”

阿薇的性子我最是了解,温柔体贴不说,做人更是菩萨心肠,虽然未到扫地不伤蝼蚁命的出家人地步,但是每次我家放生的时候,她便是准备的最积极的。如今她说此话的时候,目光中透着从未有过的阴森可怕。必定是恨害她之人入骨了。

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老天给我们双手,就是为了让我们亲手收拾那些加害于我们的人。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阿薇的落水毕竟警醒了我,等洛林回来,我必定要再好好探探她们的底细。

此刻,秋阳照了进来,我吩咐右儿去厨房把准备好的燕窝拿来。我扶着阿薇起来,然后三人一起喝着,我看见落叶随着微风,片片凋零,人要是软弱,便如这秋叶,生死都在别人的一念之间,被人踩碎了,风一吹便无声无息。就如那洛二小姐凤娟说的:这洛家的少奶奶,未来女主人,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当的。我终于明白她的意思,在我的生命中,第一次知晓,什么叫适者生存,什么叫成王败寇!

那日,我让右儿去禀明了婆婆,说是阿薇自己不慎落水,一切便暂时尘埃落定了,我知道明日洛林回来,那些想害我之人,也不敢贸然起什么风浪,就叮嘱了宋可守好门。她们绝对不会死心,必定伺机而动,明着不敢乱来,已经转成暗的,但是我也不会再掉以轻心,也是静待时机,按兵不动。

睡到午时,只觉得朦胧惺忪,腮晕潮红。看来一夜不睡的后劲确实难受。今日是洛林回来的日子,就算再疲惫,我也得好好打扮一下自己。女以悦己者为荣,女人要失去了夫君的爱恋就失去了一切。我站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皮肤细润柔滑如同羊脂玉一般,娥眉淡淡未曾装点,水眸中看不出是何等滋味,细长睫毛自然垂落,樱瓣浅唇不点而赤,柳腰盈盈一握。

爹娘给了我这么的外貌,又培养了我诸多才情,不是让我任人宰割的。莫名的看着这个镜中冷笑的自己,明明还是一般样貌,却在这极短的时间,换了一副心肠。

我打开门,来到阿薇休息的房间,进去看见她已经起身,右儿在一侧照顾着,脸色虽然还是枯黄,行动倒已经与常人无二。她见我到来,忙和右儿一起蹲下做了个万福:“小姐,你怎么过来了。喊一声,奴婢便来了。”

我双眸轻轻对上她的病容,她不明所以,我开门见山说:“阿薇,帮我梳妆打扮下。”

右儿在旁说:“小姐,阿薇姐还没好全,还是我来吧。”

我温柔携揉缕浅笑颜,让右儿摸不着头脑,我不搭理右儿,盯着阿薇说:“我知道阿薇辛苦,也知道她还没好全,不过,右儿,我这次只要阿薇帮我妆饰,你帮我在洛府大门口看着,少爷是否快回来了,若到了,速速和我通报。”

右儿不明所以,允了,便出去,倒是阿薇似若释然,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点头:“小姐,走吧。”

坐在梳妆台前,阿薇帮我细细的梳这头发,飞瀑般的青丝挽成精巧典雅的涵烟髻,飘扬的发丝掠过额前,似清风寥寥吹开,发髻间别着枚镂刻蝴蝶玉钗,银镀的流苏。缀着几朵精细打磨过的丁香花坠。

我看阿薇梳理的极为细致,看来她是懂我心思,于是美目光华巧转,对着镜子说道:“阿薇,我为什么要你帮我粉饰,无非是以后清算的时候,有你一份功劳。”

阿薇盈然着,如同一朵曼陀罗:“奴婢明白,先谢谢小姐了。只要有少爷的保护,少爷的心,总归小姐不会孤立无援。“

我让她选了一件蝶戏花枝的绛紫外衫,绣着细碎桃花吐蕊的轻粉锦缎交领,下面穿着一件湖蓝色的镶边印金,绢丝珠坠的罗裙,腰间束着七彩丝线织成的锦鲤游水图,对镜挽妆,绾了青丝发,罗裙飘逸乱桃花。。

素素抹着胭脂红,轻轻插上金步摇,悠悠卷起烟笼袖。若若露出新出淤泥般的手臂,曼曼伸着水葱新剪似的手指。正是那浣纱临江边的西施,拜月焚香的貂禅,惊鸿欲舞的采萍。

阿薇看了,眼中带着赞许:“小姐这姿色,回头少爷见了必定是魂不守舍。只是实在装扮的过于清汤寡水了“

我美眸轻扬,齿如瓠犀,烟水秋瞳:“他那二姐和三妹,本来就喜打扮,就连洛林初识的云梅也曾是青楼中人,我若艳丽,不过是让他惊艳一时,到不如清水芙蓉,让他和别人没得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