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梦醒时分（2 / 2）
右儿虽然怒着，可是听了这话，到底还是僵住了，于是不解，扑闪着眼睛：“为什么我去找宋公子，小姐就没安稳日子了？“
阿薇见稳住了小右，便沉声说道：“你说宋公子和小姐私定了终身。说宋公子答应三日之内来提亲。可有凭证？我就算不信你这话，我也相信小姐。可是外人呢？“
右儿这直肠子根本答不上嘴。倒是阿薇这话，让我从伤心中回过了神。
阿薇见小右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来。知道这丫头不会再冲动发疯了，便幽然叹了口气，细细道：“我知道小姐伤心，虽然我今日才跟了小姐，可小姐的人品样貌，我岂会不知道？可你想过吗？如果让人知道小姐做下这暗约偷期之事，你让小姐的脸往哪里搁？就算宋家公子真承认了这桩事，这陈仓暗渡之事传将出去，小姐也只会被宋洛两家看轻。可要是宋公子不承认这亭下之约，洛家那边又知道小姐心有他属，那你觉得，咱家小姐，这辈子还有人家提亲吗？她的脾气，还有法子苟且这世上吗？”
小右被阿薇问的发蒙，只低下了头，驽着嘴一脸不甘心的坐下。
我耳中不停的回响这阿薇刚才说过的话。架不住滑落的眼泪，蜿蜒留下泪痕，在秋冷中，透骨的凉，只刺激得我架不住的哆嗦。不到深秋，身心都凉的发抖。
阿薇见我回神。重新勺了一碗热汤与我，手抚住我的手背，替我暖手，眼中闪着泪花：“小姐，我岂非不懂你的痛，可先下木已成舟，咱要想的是之后的事。虽然嫁不了宋家，可是洛家也是大户人家，并非虎穴狼巢。你可万万不能此刻伤心叹惋，寻死觅活的，就算老爷和夫人面前，都不能让他们看出异状。“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我选她做贴身丫鬟，是我最正确的选择。在我没了主意的时候，右儿只是个鲁莽草包要闯祸的时候，她真的像大姐一样，稳住我们的脾性，阻止事态发展失衡。
我慢慢喝了口鸡汤，虽然入口无味，可好歹觉得心头有了点热度，只是双手依旧冰凉得让阿薇皱眉。于是她开口说：“右儿，你去给小姐准备个汤婆子，记得别让人看见。“
小右见我不哭，神思也稳定了，脸上已然没有悲伤欲绝的失魂落魄样，马上点了点头，去准备。
我瞅着右儿出去，立刻抓住阿薇的手：“阿薇姐，之前我对你尚存一丝防备，可没想到你如此真心待我。要不是当我亲姐妹，你断断不会说出这般推心置腹的话。可姐，接下来我到底该怎么办？“
阿薇见我彻底已经回神了，朝身后莫名得看了下，轻声低低说道：“小姐，我知道你中意那宋公子，我也相信你的眼光。可是此事，宋公子那里我们只能作有缘无分的打算。“
我低头，心头被有缘无分四个字，再次打击的如同死灰被再泼上一盆冰水。可是做人又怎可只会悲悲戚戚，到了这步，只能斩断情丝，前尘往事只当笑话。
我沉默片刻，惨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从此这个人，我会从心头抹去。我真没想到我赵如意，自命不凡，却栽在了这么个男人手上。“
是啊，才几个月的时间，我以为自己痴心换情深，却没想到不过是自己糊涂，错把牛郎牛郎当情郎的一厢情愿。
我自嘲的笑了笑，心灰意冷，心凉地又哆嗦了一下。阿薇忙问：“小姐还是很冷吗？”
我摇了摇头，拉着她坐到床边：“小右沉不住气，刚要不是你拦着，我这会就不只是伤心这么简单了，谢谢你。”
阿薇淡淡笑了下，如一汪清潭：“奴婢虽然身份低贱，好歹也是读了几年书。我爹没染上赌瘾的时候，也做个私塾先生。奴婢知道，没什么比名节更重要的事情了，所以才拦着，只是……”
“只是什么？”
阿薇低低道：“小姐，宋公子那里既然指望不上了，我阻止了右儿妹妹乱来，可到底还要你早作思量打算，我估计一会夫人就要喊人通知你过去，这事小姐可要稳住了心气，心中有计较啊。”
我沉吟片刻，苦笑道：“现在的形式，除了我嫁入洛家，就是一根白绫一了百了。可是我还没烈性到要为这么个失约的男人做此等傻事。”
阿薇听我此言，先一惊，然后眉眼又回复了恭顺，低声道：“小姐不要说这胡话，既然你都说我们要做姐妹，以后就是同生共死的份了，小姐要是不想活了，我和小右一样，也会立刻赴死。追随你一起去，可死是最简单的事了，不值当，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讲。”
我眉心一动，好丫头，我原只是希望找个娘家的人，一起随去夫家，照顾着我刁钻的胃口，却没想到，还如此善解人意。我点头，眼睛盯着她：“你但说无妨。四下无人，我们就不要管那些繁缛之事。“
阿薇见我这么说，起身直直跪在床前的踏板上，眼中微微含着一丝水色：“说我心中所想前，奴婢要问，小姐可还曾记得，大少奶奶的珍珠耳坠的事？“
我侧头，努力的想了下，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她为何好端端跪我，想上前扶起她。
可是阿薇摇了摇头：“小姐，我平日里素来不爱做那嚼舌根的事情，但是做的饭菜不明哪里得罪了大少奶奶，她寻了个由头，非说我后来进她屋子送菜的时候，偷了她珍珠耳环。要对我严刑逼供。“
被她这么一说，我忽然恍然大悟：“我记得了，那次我去她那吃饭。就见她摆着个臭脸。大哥娘亲轮番哄着都不听。只说出了家贼，我也不知道她丢了珍珠耳环，听得娘亲说并不太过贵重，于是我就让小右给她上街寻了副新的送于她，怪不得那天后她背后说我多管闲事，原来她是为了刁难你啊。”
阿薇，眼中的泪水快滚落，她也顾不得用帕子擦拭，只用手一抹：“奴婢刚进赵府，因为是窑子里出来的，就算清白，别人也都看不起。素日里也算小心做人，可这无妄之灾，阿薇怎可躲过，要不是小姐忽然出现。我早被夫人又打发送回青楼了。原想当面谢谢小姐，可是我哪有那个资格和小姐说上话，奴婢想着，既然没什么别的可报答的，就多做点小姐喜欢的吃食，尽心尽力的让小姐吃着开心。可是没想到，今日小姐抬爱看得起，竟然要我做你的陪嫁丫头，我不敢越池奢望做小姐的姐妹，但是赴汤蹈火必定还是可以在所不辞。”
我起身扶起她，拉起她的手，心里头涌起一股暖意，暖暖的，驱散着那份悲凉：“我原不知如此，对我不过是无心之举，却让你如此感激涕零。不枉我选你做姐妹，右儿虽然机灵，可是却嘴快莽撞。姐姐既然话都说开了，你究竟有什么要说的？我真的是伤心欲绝，没了任何力气再去寻思接下来的打算。”
阿薇有点犹豫，然后伸手扶住我的胳膊，说道：“小姐，唯今之路就一条，就是嫁。”
我沉缓了下呼吸道：“阿薇，你放心，我说白绫两字不过是糊涂的混账话！”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此刻已经镇定无比了，“从前别人都说命由天定，我自是不信，想和天争争，可是从父母帮我选婿开始，似乎就躲不开这洛家。”
定了定，把悲伤埋在心里，确实不值得为一个不把我放心上的人去难过：“既然姓宋的不要我，洛家对爹爹有救命之恩，洛公子又钟情于我，这婚我是推不掉了。”
阿薇面露喜色，不住点头，赞许道：“这才是我认识的赵家大小姐，你既然明白奴婢的话，世上的事情，原来件件藏着委屈，可是委屈求全，却不能辜负了自己，对吧？”
阿薇见稳住了小右，便沉声说道：“你说宋公子和小姐私定了终身。说宋公子答应三日之内来提亲。可有凭证？我就算不信你这话，我也相信小姐。可是外人呢？“
右儿这直肠子根本答不上嘴。倒是阿薇这话，让我从伤心中回过了神。
阿薇见小右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来。知道这丫头不会再冲动发疯了，便幽然叹了口气，细细道：“我知道小姐伤心，虽然我今日才跟了小姐，可小姐的人品样貌，我岂会不知道？可你想过吗？如果让人知道小姐做下这暗约偷期之事，你让小姐的脸往哪里搁？就算宋家公子真承认了这桩事，这陈仓暗渡之事传将出去，小姐也只会被宋洛两家看轻。可要是宋公子不承认这亭下之约，洛家那边又知道小姐心有他属，那你觉得，咱家小姐，这辈子还有人家提亲吗？她的脾气，还有法子苟且这世上吗？”
小右被阿薇问的发蒙，只低下了头，驽着嘴一脸不甘心的坐下。
我耳中不停的回响这阿薇刚才说过的话。架不住滑落的眼泪，蜿蜒留下泪痕，在秋冷中，透骨的凉，只刺激得我架不住的哆嗦。不到深秋，身心都凉的发抖。
阿薇见我回神。重新勺了一碗热汤与我，手抚住我的手背，替我暖手，眼中闪着泪花：“小姐，我岂非不懂你的痛，可先下木已成舟，咱要想的是之后的事。虽然嫁不了宋家，可是洛家也是大户人家，并非虎穴狼巢。你可万万不能此刻伤心叹惋，寻死觅活的，就算老爷和夫人面前，都不能让他们看出异状。“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我选她做贴身丫鬟，是我最正确的选择。在我没了主意的时候，右儿只是个鲁莽草包要闯祸的时候，她真的像大姐一样，稳住我们的脾性，阻止事态发展失衡。
我慢慢喝了口鸡汤，虽然入口无味，可好歹觉得心头有了点热度，只是双手依旧冰凉得让阿薇皱眉。于是她开口说：“右儿，你去给小姐准备个汤婆子，记得别让人看见。“
小右见我不哭，神思也稳定了，脸上已然没有悲伤欲绝的失魂落魄样，马上点了点头，去准备。
我瞅着右儿出去，立刻抓住阿薇的手：“阿薇姐，之前我对你尚存一丝防备，可没想到你如此真心待我。要不是当我亲姐妹，你断断不会说出这般推心置腹的话。可姐，接下来我到底该怎么办？“
阿薇见我彻底已经回神了，朝身后莫名得看了下，轻声低低说道：“小姐，我知道你中意那宋公子，我也相信你的眼光。可是此事，宋公子那里我们只能作有缘无分的打算。“
我低头，心头被有缘无分四个字，再次打击的如同死灰被再泼上一盆冰水。可是做人又怎可只会悲悲戚戚，到了这步，只能斩断情丝，前尘往事只当笑话。
我沉默片刻，惨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从此这个人，我会从心头抹去。我真没想到我赵如意，自命不凡，却栽在了这么个男人手上。“
是啊，才几个月的时间，我以为自己痴心换情深，却没想到不过是自己糊涂，错把牛郎牛郎当情郎的一厢情愿。
我自嘲的笑了笑，心灰意冷，心凉地又哆嗦了一下。阿薇忙问：“小姐还是很冷吗？”
我摇了摇头，拉着她坐到床边：“小右沉不住气，刚要不是你拦着，我这会就不只是伤心这么简单了，谢谢你。”
阿薇淡淡笑了下，如一汪清潭：“奴婢虽然身份低贱，好歹也是读了几年书。我爹没染上赌瘾的时候，也做个私塾先生。奴婢知道，没什么比名节更重要的事情了，所以才拦着，只是……”
“只是什么？”
阿薇低低道：“小姐，宋公子那里既然指望不上了，我阻止了右儿妹妹乱来，可到底还要你早作思量打算，我估计一会夫人就要喊人通知你过去，这事小姐可要稳住了心气，心中有计较啊。”
我沉吟片刻，苦笑道：“现在的形式，除了我嫁入洛家，就是一根白绫一了百了。可是我还没烈性到要为这么个失约的男人做此等傻事。”
阿薇听我此言，先一惊，然后眉眼又回复了恭顺，低声道：“小姐不要说这胡话，既然你都说我们要做姐妹，以后就是同生共死的份了，小姐要是不想活了，我和小右一样，也会立刻赴死。追随你一起去，可死是最简单的事了，不值当，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讲。”
我眉心一动，好丫头，我原只是希望找个娘家的人，一起随去夫家，照顾着我刁钻的胃口，却没想到，还如此善解人意。我点头，眼睛盯着她：“你但说无妨。四下无人，我们就不要管那些繁缛之事。“
阿薇见我这么说，起身直直跪在床前的踏板上，眼中微微含着一丝水色：“说我心中所想前，奴婢要问，小姐可还曾记得，大少奶奶的珍珠耳坠的事？“
我侧头，努力的想了下，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她为何好端端跪我，想上前扶起她。
可是阿薇摇了摇头：“小姐，我平日里素来不爱做那嚼舌根的事情，但是做的饭菜不明哪里得罪了大少奶奶，她寻了个由头，非说我后来进她屋子送菜的时候，偷了她珍珠耳环。要对我严刑逼供。“
被她这么一说，我忽然恍然大悟：“我记得了，那次我去她那吃饭。就见她摆着个臭脸。大哥娘亲轮番哄着都不听。只说出了家贼，我也不知道她丢了珍珠耳环，听得娘亲说并不太过贵重，于是我就让小右给她上街寻了副新的送于她，怪不得那天后她背后说我多管闲事，原来她是为了刁难你啊。”
阿薇，眼中的泪水快滚落，她也顾不得用帕子擦拭，只用手一抹：“奴婢刚进赵府，因为是窑子里出来的，就算清白，别人也都看不起。素日里也算小心做人，可这无妄之灾，阿薇怎可躲过，要不是小姐忽然出现。我早被夫人又打发送回青楼了。原想当面谢谢小姐，可是我哪有那个资格和小姐说上话，奴婢想着，既然没什么别的可报答的，就多做点小姐喜欢的吃食，尽心尽力的让小姐吃着开心。可是没想到，今日小姐抬爱看得起，竟然要我做你的陪嫁丫头，我不敢越池奢望做小姐的姐妹，但是赴汤蹈火必定还是可以在所不辞。”
我起身扶起她，拉起她的手，心里头涌起一股暖意，暖暖的，驱散着那份悲凉：“我原不知如此，对我不过是无心之举，却让你如此感激涕零。不枉我选你做姐妹，右儿虽然机灵，可是却嘴快莽撞。姐姐既然话都说开了，你究竟有什么要说的？我真的是伤心欲绝，没了任何力气再去寻思接下来的打算。”
阿薇有点犹豫，然后伸手扶住我的胳膊，说道：“小姐，唯今之路就一条，就是嫁。”
我沉缓了下呼吸道：“阿薇，你放心，我说白绫两字不过是糊涂的混账话！”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此刻已经镇定无比了，“从前别人都说命由天定，我自是不信，想和天争争，可是从父母帮我选婿开始，似乎就躲不开这洛家。”
定了定，把悲伤埋在心里，确实不值得为一个不把我放心上的人去难过：“既然姓宋的不要我，洛家对爹爹有救命之恩，洛公子又钟情于我，这婚我是推不掉了。”
阿薇面露喜色，不住点头，赞许道：“这才是我认识的赵家大小姐，你既然明白奴婢的话，世上的事情，原来件件藏着委屈，可是委屈求全，却不能辜负了自己，对吧？”